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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清晖射向队友的那一发子弹也早在乔栖的意料之内了。

这是今早布置陷阱时候的事了。

“第四赛季霸图获胜，媒体询问获胜秘诀时，张新杰前辈回答说'在这个赛场上，只有数据是最值得信赖的'，当时很多人认为张新杰前辈与队里闹了分歧，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在暗指，联盟中的某一支队伍里队友在背叛队长。”

乔栖一片一片捡着枯叶，缓缓讲述道：“这个赛场也是，只有硬性规则才是真正的伙伴。时间必然是固定的，会自动变化一定有原因，所以只可能是时差导致的。而规则里也只说击杀选手就能拿到积分，却没有否认过自相残杀的可行性，那么，击杀队友大概就是必胜法则之一了，射击组很可能已经把其他所有人都击杀了，包括姜阳的搭档，甚至最后他们也可能会击杀自己的队友。”

唐昊皱着眉听完：“所以最后我们也得击杀对方呗，多一个人头分不是？”

“……客观上来说没错，但是……”乔栖看了他一眼，有些低落，这是她唯一走错的棋，“还是算了吧。”

“？白送的人头分都不要，你傻吗？”

“因为我说了，要和你一起赢下这场比赛。”

唐昊一怔，没想到是因为这种理由。

乔栖精打细算布置着陷阱，脑中还在想节目组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内容，一方面可以炒作他们的热度，另一方面也可以限制她不去杀队友。

她当时为了让唐昊听信自己，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还会有这种隐藏规则。

唐昊盯着她又埋下去的脑袋，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耐烦极了，“那又怎么样？击杀我，你赢了的话我也就赢了，还不是一样！”

“……节目组可能会拿来说事哦？”乔栖被他凶得怯生生提醒道。

“先赢了再说。”

那双天生燃着火苗似的眼睛，成为清晨第一抹亮色，炽热灼人。

唐昊甩了一把枯叶，起身望向山顶上方，“只要我说自己是自愿的话，谁都说不了什么。”

那提着木棍大步向前的身影，就像提剑大步踏上旅程的勇者，看上去还有点英勇无畏，就是表情有点凶。

唐昊说，只要能赢，老子愿意为你去死，我自己愿意，有问题吗？

那句惊起大片鸟雀的反声质问，在山崖间徘徊回荡，直到几个小时后，一切都如乔栖所言那样实现时，唐昊仍在想，还好老子提前跟她打了预防针。

乔栖的枪声总算摧毁了这场比赛。

当子弹打上腹部的时候，唐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诧讶异，甚至还庆幸总算能结束这破逼比赛了，但他绝不会承认……

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震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为直指自己的枪口，为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为那傲然绽放在崖顶的身姿，也为那一刻，女孩纵使赴死也在所不惜的凛然决绝。

仅限那一秒，他的呼吸为她而停止了。

在被击中后，唐昊很久都没有想起自己要按照规则那样趴伏或躺倒在地，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她在获胜那一瞬间就脱力地跪坐到了地上，好像刚刚被勒住脖子跟运动员近身博弈的是她才对。

他也看到山顶上的胜利者举起了手。

高高举向蓝天的拳头，是胜者才被允许的特权，那直指最高处的食指，是胜利的手势，也是冠军的意义。

“唐昊……”

乔栖举着第一名的手，笑弯起眼。

“我们赢了哦！”

贼丢人的，唐昊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现状，只来得及嗯了一声。

等他再回神时，乔栖已经头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等唐昊再再回神时，他已经他妈的莫名其妙蹲在乔栖身边了。

这绝对是唐昊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和脚有问题——草，为什么这么多人看过来，想死。

世界上第一个因为抱了下女孩子就社会性自杀的男人，唐昊。

唐昊真想撒手不管着小玩意儿的。

可最后还是忍着脾气，抱着乔栖给随组的医护人员检查了下，确认好只是过劳加突然放松下来才晕过去的，唐昊才松了口气。

医疗车朝外大敞着，乔栖躺在长椅上，唐昊坐在她靠外一侧，看她盖着个冰毛巾缓劲，嘀咕了一句，竟然比看上去还要菜鸡。

乔栖嘤咛了一声，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梦话。

唐昊坐在这里，看乔栖半死不活地躺在一旁，看外面工作人员收拾工具，看一个个聚到医疗车外询问情况的运动员们，唐昊才终于对自己的胜利有了实感。

程潜、钟景文、杨子期、姜阳、程笑笑、林清晖，这都是货真价实的运动员选手，他们就是赢了这样一群人啊。

他，还有这个菜鸟。

唐昊长长地呼了口气，竟然也有点困了，十有八九是被旁边这家伙奴役出来的，但现在，他生不起一丝脾气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