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几日,月浅心就一直留在长欢殿了。
是了,此殿名为长欢殿,据说之前是叫长卿殿的,但自从王后迁入之后,昆莫就将它移名为长欢殿,长欢长欢,既对应了王后名讳,又昭示着帝后恩爱,燕婉之欢。
而王后帛元欢,今年其实已年过三十,生性慵懒,一直以来都是深居简出。
就这些还都是这几日月浅心旁敲侧击得来的,王后身边目前就一位高等侍婢,唤作白竹,比月浅心长个十来岁,嘴巴严得很,终日冷着一张脸,除了那日退下后带她安排了食宿,告诫她不准随意出入的就一问三不知了。
而王后除了那日召见过她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了,那所谓的“作伴”自然也成了无稽之谈,不过月浅心也别无选择,自己本就是质女,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是寄人篱下罢了。只是被困在这深宫大院里,以前至少有绯歌,而现在终日与孤鸟为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感觉自己宛若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实在寂寞得很。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起,浮丘岙就再没出现过。
到了第四日,月浅心已经无聊到又开始干回老本行,搬起长梯将整个长欢殿的花花草草都修建了个遍,直到看到白竹面无表情端了个银盆从侧门出来。
“咦,白竹姐,又出来倒香灰啊,昆莫这么早就来了”月浅心远远地看到她,暧昧一笑。
白竹瞟了她一眼,自顾自倒去香灰,并不睬她。
经过月浅心多日的观察,她发觉但凡昆莫晚上来了长欢殿,这香炉里的香总是会比平时多用上好多来,难怪月浅心每次经过长欢殿,总是会闻到芳香四溢,想来昆莫年岁都如此大了,还能如此龙马精神,独宠王后数十年如一日,与王后膝下依旧只有浮丘岙这一根独苗,月浅心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或许子嗣昌盛与否也是命中注定的啊。
“白竹姐,你来这里有多久了啊,都不会闷的吗”
“”
“哎,跟你打听个人,她叫绯歌,是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和我差不多高,你认识吗”
“”白竹翻了个白眼,实在无语,端着盆子转到她面前。
“你若实在是无事可做,去帮娘娘到药庐取些药材回来。”
“好嘞”月浅心满口答应,走至门口,突然想起,“对了,是什么药材啊”
“你去了直接报上长欢殿,自然会有人给你。”
月浅心走至半道上,又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并不知道药庐在哪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月浅心想了想,就这样回去势必又会遭到白竹的一顿白眼,沿途慢慢找吧,她就不信了,区区药庐而已,她还能找不着吗
半个时辰后
好吧,她错了,还真找不着,一番七拐八拐后,不知怎的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中,从旁经过之时忽然听到丛中突然传来一声异动。
似乎是女子在呜咽,又夹杂着隐忍勃发的喘息
月浅心这才意识到是什么,面上顿时一阵滚烫。
就在她抬脚便要远离这块是非之地时,又听得“啊”地一声惊叫,细细簌簌的一阵响动过后,一个苗条纤细的倩影抱起衣服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而另一个高大宽厚的背影仍旧安如泰山,视若无人般背对着月浅心慢条斯理将衣衫一件件捡了穿上。
“你吓跑了我的女伴儿呢说说吧,该如何赔我”那人戏谑的声音音传来,随后回头,撞见月浅心,登时变了脸色。
“怎么又是你”
月浅心不由嗤之以鼻道,“不然世子以为呢,得亏今儿个是遇上了我,要是别人,不得一通乱讲,到时世子的名声可就毁得干净了。”
舒穆禄听到这里,浑不在意地笑笑,“那你可就说错了,这天乌宫谁不知道我舒穆禄,向来都是敢作敢当。流言蜚语什么的,他们想说什么便说好了。”
“哦。那你可真是厉害呢。”月浅心无言以对,于是扭头就走。
“喂,你站住”舒穆禄叫住了她。
“怎么世子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就不能叫你吗,你叫什么名字”舒穆禄饶有兴味地问道,很久都没有人这么有趣过了。
“这不重要吧。”月浅心撇撇嘴,这人想干嘛,骗了个绯歌还不够,如今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种事情,还恬不知耻地来问她
“你似乎很讨厌我”
“”不然呢月浅心忍住了想冲他翻白眼的冲动。
“我不明白,你们天乌的女人,不都喜欢我这样的吗”舒穆禄简直是匪夷所思,竟然还有人不买他的账
“哦你说哪些女人,比如刚才那一位吗你觉得她是喜欢你”月浅心简直想笑了,这人,看上去高高壮壮的,没想到还挺幼稚,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就简单,鱼和熊掌不可得兼哪
“你都看到了,刚才咳咳她若不是喜欢我,怎么会肯呢我阿爹常说,女人的心就是跟着身子走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