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雍城立自己与赵姬的长子为王,他便把雍城以外与义渠接壤的土地双手奉上。
得到义渠王应承后,他开始胁迫赵姬在自立的诏书上盖上秦太后的凤印。他的理由是,赢政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赵姬生的,都有资格成王。原以为在赢政回来之前他已经完成大业。不曾想,义渠军队没等来,反而等来了应该在赵国的赢政。
其实也不奇怪,雍城本来就离赵国不远。赢政又是亲自御驾亲征,十万将士无不雄心万丈,日夜兼程赶到了雍城。而赶到雍城第一天,赢政并没有吩咐立马攻城,而是命令众将士就地整顿好好的睡了一晚,吃饱喝足后,威风傲然的跟着赢政把雍城围得水泄不通。
赢政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君王,但是他也是一个爱惜臣民的君主。之所以不着急攻城,一来是体恤将士的劳累,二来,疲兵不战这点兵家常识他自然是了然于心的。
发起攻城后,一个时辰都没有,城门便被秦军攻破。嫪毐早就丢下所谓的五万兵马自己先逃回了他与赵姬住的行宫。
赢政很快便带着人马来到行宫,赵姬已经被嫪毐推出来应对赢政,自己带着两个儿子躲起来。以为有赵姬在,赢政不看僧面看佛面,会再次放过他。
他的无知过于天真,赢政可以容忍母亲与他私通生子,但拥兵自立已经是无力回天的死罪。更何况,因为他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害赢政再次迫不得已离开珀溪的身边,光是这一点,赢政就已经下定了处死嫪毐的决心。
赵姬已经有八年没有见过儿子赢政,要说不思念是骗人的,但是自己对赢政造成的伤害和影响让她无地自容。她有些羞愧的想上前触碰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儿子时,赢政往后退“母亲。”赢政随意见了一个礼,疏远的语气让赵姬望而怯步。
“政儿,这些年,你可好”
“没有母亲带来的麻烦的话,本王原本挺好的。”
赵姬听出来了,赢政不但怪她,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也是在告诉她,赢政已经不把她当母亲了,叫她一声母亲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政儿,母亲绝对没有要反的意思,都是嫪毐一时糊涂,母亲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嫪毐也已经向我忏悔,他错了。所以,政儿,这次可不可以看在母亲的份上,还有你你两个弟弟的份上,放过我们一家”
“母亲说得对,不会有下次了。没命的人怎么还能有下一次。”呵,他们一家,那他又是哪一家
“政儿”
赵姬惊恐的惊呼,还想说什么,嫪毐和两个孩子已经被士兵按押着拉到赢政面前跪下。嫪毐看着赢政无情犀利的眼眸,开始发起抖,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不过才五岁,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直哭着喊着母亲。
赵姬赶紧上前抱住两个孩子轻声安抚着,她的母性本能让赢政想起小时候他被欺负后,赵姬也这样安抚过他。事过境迁,往事一去不复返,赵姬也许还是那个只有小家小爱的赵姬,但是赢政早就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赵政。
“秦王饶命,小人小人知道错了,是小人一时糊涂,起了该死的贪欲,请秦王饶过小人一回,小人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呆在雍城做一个小小的长信侯便知足了。”嫪毐一边磕头一边忏悔,额头磕得头破血流。
赢政嗤笑一声“你的长信侯原本可以做到死,不过今天为止,的确是做到死啦。”
赢政朝王龁看了一眼说道“把他拉下去,车裂分尸。”
“政儿,不要,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两个弟弟的父亲。”赵姬焦急的求着情。
“母亲是不是忘了本王也是你儿子”赢政怒火横目对着赵姬大声质问。
王龁无视赵姬的阻止,拉着哭天喊地的嫪毐去执行赢政的命令。
看着赵姬哑口无言后,赢政表情复杂的看着她怀里的两个孩子,赵姬哭着为嫪毐哀悼,突然她对上赢政的视线。她预感到什么,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赢政想起还在赵国努力活着的珀溪,不再犹豫,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交给一名副将说道“让他们吃下去。”说完就要转身走人。
赵姬恐惧的盯着副将手中的瓶子,厉声对着赢政大喊“大王,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我只剩下这两个孩子了。”
“母亲难道不知道嫪毐的举动让这一天迟早要来吗我许你们一世荣华的底线是你们要活得连呼吸都不能太大声,你可知道,这次你们的行为对我造成了何等伤害。”
“你有整个大秦帝国,就给母亲留下这两个孩子就那么难吗”
“我的大秦帝国母亲原本可以跟我共享,因为我也是母亲的孩子,可是母亲自己放弃了。”
“不,那是你的大秦帝国,从来就不是我可以共享的,你是大秦的王,而我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而已。”
“母亲说得对,因为我承载了整个大秦帝国,我甚至志在九州大地,因此他们更不能留。”
“不可以,不要让母亲怨恨你。”赵姬拿出最后的母子情分作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