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琛不再说话,眼神放空瞧着窗外,沉默了几分钟,低声道:“我不需要法师解咒,至于你们想要的,我会告诉我四弟,将骨人交给你的金主,就请法师先配合一下,过会不要在我女儿面前拆穿我的谎言。”
“谭先生做了决定,我当然会尊重。”谭琛的反应令唐法师有几分意外,不由定住双眸细细打量他几眼,“先生若是想活命,大可让家人将唐落山带回谭家,他如今已变得疯癫,正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
“多谢法师指点,我自有打算。”谭琛淡淡回应。
唐法师听闻径自不再多言,二人静默了一段时间,直至谭湘重新返回留观室。
“谭湘,给你四叔打个电话,唐法师已经为我解除了同心绝命咒。”谭琛故意装出一副体虚的模样,有气无力地吩咐女儿。
“爸,你还好吧?”谭湘弯下身子,拿起床架上挂的毛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我没事,你赶紧通知你四叔,办正事要紧。”谭琛心内着急,明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唯恐她发现破绽。
“好,我这就给四叔打电话。”谭湘站起身,将毛巾放进他的手里,掏出手机走到门外的走廊里,给谭玟拨通了电话,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等她挂上电话,一转身就见唐法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的身后,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多谢法师替我父亲解咒。”不管怎么说,是他救了她的父亲,谭湘总要做好表面功夫。
“谭小姐不必客气,生死有命,是谭先生有福气。”他礼貌地回了一句,微微躬身,“如果谭小姐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谭湘想不出留下他的任何理由,只能看着他离开,不过望着他高瘦的背影,隐隐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表现得太超脱太平和,周身没有一丝戾气,实在不像唐家人。
试问每天都在发愁自己能不能活过四十岁的人,哪里能有这样的气度和修养。
双龙镇上的谭玟接到谭琛平安解咒的消息,内心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看向魏西平的眼神也温和不少。
他们已经坐在院中将近一个小时,一壶茶早已喝光,魏西平难得十分耐心地陪坐在一旁。
“谭先生现在可以交出珍珑骨人了吗?”他亲自执壶给谭玟倒了一杯茶。
“我要带走唐落山。”谭玟抿了一口茶水,提出条件。
“没问题。”魏西平见他终于松口,喜上眉梢,唐落山不过是要挟谭家的筹码,如今目的达成,这么个疯癫的人就已失去了价值。
谭玟将一杯茶喝完,才慢条斯理地拿出骨人,平放在桌子上。
魏西平双眼一亮,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件圣器,雕刻手法虽然有些粗糙,但种种细节都照顾到了,只是头面处□□花符箓覆盖,看不清骨人的面部。
“这是我谭家的简易封印,魏律师身边高人不少,揭开这个符箓并非难事。”谭玟见他盯着那枚符箓皱眉,便主动为他解惑。
魏西平当然不会冒失地去揭符箓,他早听公输云闲提过,骨人集齐四念后竟然吸走了唐落山的爽灵,若非谭湘及时将它封印,他们几个人当场都会被吸走爽灵,变成疯子。
“多谢谭先生提醒,我让人将唐落山带出来,就不送你们回阆中了。”魏西平给身后的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递过来一个精致雕花的木匣子,他珍而重之地双手将骨人放到里面。
不一会儿,唐落山被抬了出来,还是昏睡不醒的样子,谭玟让谭洺、谭潞将人扶到自己的车上。
谭玟站起身,魏西平以为他要告辞离开,便也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准备将他送到门口。
就在此时,谭玟忽然伸出右臂,手中灵力一催一吐,跟在魏西平后边的保镖只觉腰间一紧,别在裤腰的上木仓已被取走,飞落到谭玟手中。
他卸下弹夹,将子弹一一拨弄到地上,抬眼盯着魏西平说道:“我们谭家从来不愿主动惹事,但若是欺负到我们头上,就别怨我们下手不容情。”
说完他不顾脸色难看至极的魏西平,转身气定神闲地迈步离开,凛然不惧在场之人的惊骇与怒气。
谭潞将一辆车子开到门口,接上谭玟,侧头等待他的指令。
“回阆中的人民医院,让谭洺开车跟在咱们后面。”谭玟沉声吩咐。
谭潞点头称是,给谭洺打了一个电话,两辆车子驶出双龙镇,往阆中老城区的方向驶去。
谭湘已经为父亲办好了出院手续,等谭玟的车子一到,带着谭琛就上了后座。
车子开到状元牌楼的停车场,谭湘和谭洺去公输云闲家接离离。进屋之后却发现离离怎么也叫不醒,谭洺推测她可能被喂下安眠药物。谭湘没辙,只能用毛巾被将她裹好,让谭洺先抱她离开。
她替离离收拾行李,别的还好,唯有对她挎包里的那条小蛇心有余悸。当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去拎那个布包时,小青从里面探出了圆滚滚的脑袋,朝她吐了一下红色的信子,吓得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