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平找的向导是当地藏族小伙子白玛,白玛将他们安排在县城所谓最好的酒店中,但即使这样住宿条件也实在一般。
晚上白玛告诉他们已经将无人区的通行证办好,明天一早就可以先到松西村,从那里可以一路向东进入无人区。
由于近年来不少人非法穿越,严重破坏了环境,因此羌塘无人区管理越来越严,想要合法进去并不容易。白玛家中有些关系,才搞到了通行证。
魏西平和白玛各开一辆三菱的越野车,拉着进入无人区的各种装备、食物和水,第二天一大早载着谭沐兄妹就先向松西村进发,三个小时左右达到松西村后,几人调整一下简单吃了顿午饭,就正式驶入羌塘无人区。
这时已经时十月中旬,羌塘的气温已经低于0度,虽然光照充足,但是将近一半都被反射出去,再加上常年刮风,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冲锋衣,谭湘还是感觉十分寒冷,本来进入羌塘最佳的季节是4-6月,那时气温能达到0度以上,可为了能尽快找到胡为年的下落,他们肯定不能等待到明年。
汽车一路向东行驶,没多久就碰到检查巡逻的车辆,幸好有通行证和白玛做向导,检查人员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将他们放行。
这里属于藏北高原,湖泊众多,大部分是咸水湖和盐湖,淡水资源十分匮乏,但是湛蓝色的湖泊映衬在荒漠草原上显得无比瑰丽,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匹藏野驴在荒原上奔跑。
谭湘被这奇特的景色所吸引,暗暗感叹怪不得这里被称为世界的第三极,有生之年能到此一游才不虚此生。
这里日照时间长,九点多钟天才会慢慢黑下来,太阳西下之际,大地呈现一片金黄色,景色十分美丽。由于气温较低,他们六点多钟就开始选地方扎营,为了避风在一个山凹地带支起了四个单人帐篷。
谭湘户外经验是零,更不会支帐篷,好在有魏西平和谭沐帮忙。而且这里夜晚往往风很大,若不多固定几个钉子,帐篷随时有可能半夜被吹跑。
扎营后魏西平点起自带的美国户外品牌MSR小油炉,煮了碗面,放了青菜、西红柿和火腿肠。帐篷外冷风呼啸,虽然在高原上水做不太开,谭湘依然觉得能吃口热面简直赛过人间美味,吃完饭后魏西平拿出地图,给他们介绍情况。
“我爸当年参加的那个考察队,考察了一个多月后,在拜惹布错湖附近时出了状况,拉着物资的卡车刹车失灵失控的冲进湖里,虽然司机及时跳车逃生,但是大部分物资没了。” 魏西平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他们当时是扎营在拜惹布错的南岸。”
“既然出了这种状况,他们应该及时撤离才对。” 谭沐顺着他的话语分析,无人区没有充足的食物和水,那就太危险了。
“要是及时撤离胡老也许就不会失踪了。” 魏西平苦笑的摇摇头,“当时考察队算上司机一共有十三个人,当晚就在营地开会讨论,大部分人都认为应该返回,出来考察大半个月,气候和环境实在太恶劣,大家都想回家。只有胡老坚持要继续考察任务,他是队长,最后其他人只能无奈同意。”
“为什么?没有食物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坚持下去?” 谭湘无法理解胡为年这种不理智的选择,为了完成任务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们当时是负责一项地质考察工作,胡老想把这一带考察完再撤退,他说只需要三天的时间,让大家再坚持一下。”魏西平只是平淡的叙述实情。
“下次再来不行吗?”谭沐不禁皱眉,这个胡为年为什么不顾危险要如此坚持。
“那时中国改革开放没多久,所里经费有限,考察项目的经费是一个华侨援助的,如果放弃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来。”魏西平把了解到的当时情况如实告知二人,另外也说出自己的推测,“据我爸说,有队友在一天晚上无意中发现胡老的诊断证明书,上面写着他已经肝癌中期,这也许是他要坚持考察的一个理由。”
谭沐与谭湘对望一眼,胡为年得知自己患癌后知道命不久矣,才想继续坚持,可是拖着全队人员同他一起冒险,也是有些自私。
“那他是怎么失踪的?”谭沐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张老太太当时说得并不清楚,而那个牛皮信封里写的口供有些混乱,好几个人说得都不太一样。
“他们那队人又坚持了两天,由于食物所剩无几,淡水存量不多,有几个人还出现了高反,大家情绪都十分低落。第三天早上大家起来比较晚,只看见胡老留下一张字条,写着出去寻找食物便再也没有回来。”魏西平所说,都是他父亲上个月告诉他的。魏父这些年始终对老同事的失踪耿耿于怀,因此才让他帮助张老太太。
“后来其他人是怎样脱困的?”谭湘想听听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他们当时还有两辆小吉普车,大家一同挤了上去,又忍饥挨饿的熬了三天,才回到了日土县。我爸他们立马联系了当地政府,政府联合部队一起派人进来寻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胡老,最后只能放弃。”魏西平无奈的叹口气,类似的科考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