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调包密旨的计是沈雁出的,原先皇帝是让辽王转达给郑王,让他去联合鲁亲王等同时起兵夹击京师各营,她调包后的密旨则变成让辽王诛杀郑王,同时给鲁亲王的那份又是鲁亲王保护郑王,如此一来,无形中也就使辽王与鲁亲王也成了敌对一方
于是自打郑王进入辽王府之后,韩家与柳亚泽双方都开始紧盯,而郑王从辽王府连夜逃出来的消息也就更加证实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太好了世子和国公爷他们怎么说”韩稷的身份虽然已然在太夫人面前坦白,但皇宫里依然虎视眈眈,世子之位只能暂且让韩稷坐下去。
陶行道“国公爷以及几家国公府的爷们儿全都去了沈府,正在商议这个事呢”
沈雁没来由觉得一阵轻松,一直等待着投出去的石头能传回个响声儿,这次终于是等到了
打发走了陶行,她在廊下又沉吟了片刻才又回到房里。
碧莲她们都已经拾掇妥当了。沈雁惯性地给鄂氏掖了掖被子,才又交代丫鬟们好生看着,回了房去。
沈家正在热火朝天地私下集议的时候,乾清宫这里皇帝也如同火烧了眉毛似的叫了柳亚泽进宫。
“你不是说这计划有绝对把握吗如何又会出现这种状况”
皇帝将奏报扔到柳亚泽脚下,额上青筋都已冒出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步棋,在这之前他就指着这一仗翻身,暗地里不知往鲁亲王府以及辽王的母妃处做过多少工作,如今事情却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怎能让他不火冒三丈
柳亚泽弯腰拾起那奏报来。看了半晌,默然抬起头来“这必定是当中有人做了手脚。辽王没有理由追杀郑王。”
“难道他就不能以诛杀郑王向朝廷邀功”皇帝拍起案来。
“本来是有可能。可是在辽王收到皇上下发的密旨之后,就绝无可能再这么做。”柳亚泽肯定地道。
就算辽王没脑子,他养的那批长史幕僚什么的也没脑子吗皇帝让他跟鲁亲王联手夹击各大军营,一旦他不遵,那就是抗旨,如果没有起兵得胜的把握。他又怎么可能有胆子抗旨呢而以他辽王府之力。又哪来的信心跟整个朝廷对抗
“臣肯定,必然是有人在圣旨上做了手脚”
“你是说有人矫旨”皇帝望过来,“谁有这么大胆子”
话说完后。他自己又心虚地收了收尾音。朝上如今胆大的人多了去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还可以给国公府下斥责令的皇帝了。
柳亚泽上前道“想必皇上也猜到了,能做这种事情的,必然是沈观裕及韩恪他们那一伙”
“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朕给辽王他们下了旨的”
柳亚泽抬头道“沈观裕工于算计。必然是早就窥破了咱们有此一举。”
皇帝讷然。
他知道沈观裕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他屏息了片刻道“那如今要怎么补救”
柳亚泽沉吟着。说道“眼下倒是可以再追加一道旨意过去,但沈观裕他们既能矫旨,必然也会有所准备,而眼下辽王已然在对郑王穷追不舍之中。臣恐怕就是旨意能够传下去也来不及了。”
“那究竟如何是好”皇帝气急败坏。
柳亚泽垂下头来,“或许去旨给鲁亲王,命他一面营救郑王。一面辗转传话给辽王尚且可为。”
“那就去办”皇挥着袖子,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柳亚泽颌首。又道“魏国公夫人新近染恙,不知道皇上听说这件事没有”
皇帝凝眉打量他“你想说什么”
柳亚泽道“韩家对外宣称魏国公夫人乃是被恶奴所伤,但不知皇上想过不曾,既是家中恶奴,又怎么会偏偏伤中了家中主母,旁人安然无恙再者这恶奴究竟哪来的胆子,竟敢刺伤家主而且这么在的事情,韩家竟也未曾上太医院请太医看诊,皇上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么”
皇帝默了默,说道“纵然是有奇怪之处,眼下与朕又有什么关系”
柳亚泽道“乍看是没什么关系,可是皇上请想想,如果韩家没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们太太病了两个月也不请太医而且他们不但没请太医,就连外头的大夫也只是溥衍了事,臣让人盯了几日,发现他们请医也是隔三差五地换,难道不是应该固定请一个人看诊么
“臣总觉得,他们府里像是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还很大似的。”
皇帝听到这里,也开始觉得不对,他郑重道“他们能有什么秘密”
“有什么秘密臣不知道,但是,皇上却可以命人去查。”柳亚泽直起腰来,“这个时候韩家沈家的任何疑点我们都不能放过,当他们全副精力都放在拥护赵隽的事上时,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从他们的后方打开口子攻入,说不定反而能取得意外效果。”
皇帝捏着手上的朱笔半晌,咬牙道“来人”
韩家父子俩这一日都不见人影,沈雁傍晚上鄂氏房里张罗她用了些汤水稠粥,又去到慈安堂里侍侯太夫人用了晚饭,也还不见有消息回来。担心倒是不会,只是因为牵挂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