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厌恶。
杨蠡被这抹厌恶刺痛,他从前兜里有钱的时候这些人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如今只是一朝落魄,这些人便骑到他头上了,混账简直混账
“妈妈”
门内有如天籁的声音响起,杨蠡从空隙处瞧见一道倩影。
海棠
刚刚起身,穿的还是薄纱,身姿在薄纱内若隐若现,对着杨蠡露出的笑容让他有如清风拂面。
“妈妈这是做什么,杨公子可是我的贵客”
“好姑娘,妈妈知道你情深义重,可杨公子这般做,也太不守规矩了些”老鸨拉起海棠的手。
海棠轻笑道“他是为了见我而来,妈妈便许了这一吧罢,杨公子出手一贯大方,你也是知晓的”
“这好吧”
老鸨对着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站到一旁,给杨蠡让出一条道,杨蠡理了理衣衫,啐了一口,骂道“狗奴才”
迈步朝着海棠走去,拉着人便上了二楼。
丫鬟已经点上香炉,醉生梦死的味道在屋内萦绕,海棠关上门,取出一块帕子擦干净杨蠡脸上的污渍。
“公子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狼狈”
香料钻入鼻腔,杨蠡只觉得面前的人是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几乎是着了魔般将心底的怒气都道了出来。
没有一丝犹豫,也毫不顾念以自己宰相嫡子的身份同一个戏子说这些是不是合规矩。
只要那人拉住他的手同他细声细语的说上几句话,他便会觉得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海棠拉住杨蠡的手,眼里似乎全是心疼。
“爷,奴家实在是替你不平”
“他一个小小的庶子,凭什么”得了海棠的鼓励,杨蠡愈发意难平。
海棠又开口道“爷可曾想过,是他太爱出风头,所以才使得那些原本该是爷的东西,落在了他身上”
杨蠡面上一愣,是啊,父亲对他的倚重,此前征战沙场的鲫鱼,这些原本都该是他的
是自己漫不经心,所以在导致大权旁落
海棠看着杨蠡一点点亮起来的眼睛,忍不住冷笑,在他跟前侍奉了五年,她太了解眼前人的秉性。
狂妄自大,又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如今又怎么肯认清自己比旁人平庸的事实呢更何况那人是他最瞧不上的庶子。
海棠抬起手,慢慢抚上杨蠡的背脊,声音带着骨子魅惑。
“爷不妨趁着陛下此番病重,做出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好叫宰相大人对你刮目相看呢”
“大事”杨蠡抬起头,眼中有一丝迷茫。
海棠笑得意味深长,是啊,一件大到足矣让宰相府上下尸骨无存的大事。
杨蠡浑浑噩噩的回到府中,只看见他那位兄长正带着手下的人整装待发,脑海中又回想起海棠的话。
“爷怕是也知道些宰相大人的心思,如今陛下又病重,只怕不日便会助三皇子登基,若是此事由着爷的兄长
去做,事成后,爷在府上便更没地位了”
思及此,再看院中整装待发的架势,只觉得如坐针毡。
“爷不如趁着宰相大人不备,拿了虎符来,号令将士在城外候命,若是有大逆不道之人想要进宫,便一举拿下,等三皇子顺顺利利的当上了皇帝,心中自然也会感念爷的恩情”
杨蠡此刻已然对海棠死心塌地,对她的话则更是深信不疑,目送着他兄长带着将士离开,转身走进书房。
三日后,月圆之日。
月华初上,给整个皇宫渡上一层金色的光。
沈亦迟身着正装,跟在内侍走在甬道上。
“陛下这几日总是昏睡不醒,虽说也有清醒的时候,可嘴里老是说着胡话,如今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大殿下可要做好准备啊”
语毕,二人在宫门外停下。
沈亦迟对着内侍点了点头,迈步走入殿中,殿内灯火通明,床榻上的人双目紧闭,似乎一夜间便老了。
数尺长路,沈亦迟好似走了小半生,这条路,幼时他母妃也牵着他走过,彼时韶光慢,情深也未被辜负。
走到塌前,沈亦迟缓缓蹲下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父皇,你到底是老了”
老到可以被他算计,缠绵病榻永不能再起。
沈亦迟目光落在枕边的玉玺上,站直身子正要去取,手腕忽然被握住,床上的人猛然起身,看着他目光如炬。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沈天御拍着手,似笑非笑的朝着沈亦迟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