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忍不住点了点头,闷声道“所以秋葵院那位心里有恨无处说,有仇不能报,却也是心里憋屈”
“何止憋屈,换了其他人只怕会直接提了刀杀到芙蓉院去了。也只有安夫人性子忍得下来。但安丽容这次倒是比她更会忍了,也不知道于婉给她支了什么高招,让她能够如此镇定自若,不过如今看来,她这番以静制动倒是做得妙,让安岚半点辙也没有了。”
玉如颜猜得不错,从害死安岚肚子的孩子到善后,皆是于婉教给安丽容的。
而当前几日安丽容惊慌失措跑去向她求救时,于婉正拿着精巧的玉珠算盘,噼里啪啦声音清脆的算着府里的帐薄,听了安丽容的话后,一点着急的神情都没有,继续不紧不慢的算着自己的帐,将安丽容撂在一边,直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将手中的帐薄算得清清楚楚,于婉才满意收起算盘,合上帐薄,重重叹息一声道“这府里多一个人却是多出不知道多少的开支。美人进门。殿下是欢喜了,却不知道我这当家的难处,银钱流水般的花出去,唉”
安丽容知道她说的是新进府的侧妃玉明珠,不由急得脸都白了,道“表姐,你行行好,快帮我出出主意吧,火都烧上身了”
“急什么”于婉精明的大眼睛嗔着剜了一眼安丽容,绕过书桌上前亲热的拉她到一边软榻小几上喝茶。
优雅的抿下一口香茶,她看着安丽容得意一笑,道“别着急,我告诉你,如今,你什么都不要管。像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让她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审去吧”
“但,你得去见一次细帘,给她提个醒,让她管好自己的嘴巴。告诉她,管紧了嘴巴她以后还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亲信,也会给她找门好人家风光嫁了。但若是敢泄露半句不该说的,她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于婉一点不着急的喝着茶,安丽容迟疑道“但如今新王妃也相信了那贱婢的话了,一口认定万氏就是我安排的。那个贱人我倒不惧,但却怕新王妃,你不知道,她邪门得很,事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似的。小小年纪却犹其的利害可怕”
“呵”于婉轻嗤一声,冷冷打断她的话。“你怕她做甚不怕告诉你,她只怕马上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那里还有闲功夫来管你的事。所以,还是那句话,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安静的过你的日子,再就是等”
“等”安丽容一脸迷惑的看着一脸笃定的于婉,心中疑窦众生。
“对,就是等,等你们的新王妃被她的好姐姐收拾后,你又是王府位分最高的侧妃了,到时王府的掌家权重回你手里,你还怕那个贱婢吗”
于婉精明的大眼睛闪着凌厉的光芒,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样子。
玉明珠进府后,于婉不但不反对。还热情贤淑的收拾好院子给她住,丫环仆人也是安排得妥妥当当,大度能干的做派让大皇子穆云之赞赏不已。
虽然玉明珠与木梓月商量事情时都会支开屋子里的丫头,但只言片语传进于婉的耳朵里,精明如她也是猜到了她们在计划着对付玉如颜,所以才会让安丽容耐心的等着,等着玉如颜被陷害倒台之时,她的困境就自然解开了。
安丽容知道一切后,心里的阴霾消散无踪,果然听了于婉的话,回府后悠闲的过自己的日子,一点也将之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她倒是做对了,她越是如此,玉如颜越是对她想不明白了。她围着湖堤边走边想,走了差不多一整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人倒是走累了,安哥扶她去凉亭里坐下,歇歇脚。
不远处,一个伛偻的身影正在扫着花园小径上的落叶,玉如颜一眼看去,认出了那妇人是好久不见的陈妈。
玉如颜眉头一皱,迟疑了片刻,让安哥去请她过来坐。
不一会陈妈拖着扫帚来到了凉亭外,放下手中的扫帚低着头进了凉亭,正在跪下给玉如颜请安,却被她拦下。
她让她坐下,又让安哥给她倒了茶,愠声道“我之前不是吩咐过刘妈,让她不要再给你安排差事,怎么她还让你在扫园子”
陈妈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道“王妃。是老奴自愿的,不关刘管事的事,老奴老奴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反而感觉这一天的时辰过得快些”
看着陈妈憔悴不堪的脸,玉如颜知道,她必定是忧虑女儿陈燕飞的事,才会觉得度日如年,要找些事来做打发时间。
玉如颜温声道“听说陈伯又回到太子身边当差去了,陈妈如果无聊为什么不随陈伯去东宫这样与陈伯有个照应也好。”
陈妈苦涩一笑,声音如蚊呐“这里不是还有我闺女在么,我若是也和她爹一起离开王府了,她老奴放心不下”
看着陈妈,玉如颜就会不由的想起自己远在大齐皇宫的母妃,心里不由涌过酸楚,柔声道“陈妈,若是我现在让你带着燕飞离开王府,随陈伯一起像以前那样一家三口的过日子,你同意么”
闻言,陈妈怔了片刻,下一秒却是扑嗵一声跪在了玉如颜的面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欢喜的亮光,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玉如颜,怔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