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茶叶店居然后来居上,成为牛街上首屈一指的店家,红火得不得了。
一天,阿里的6岁的小儿子阿尔斯兰哭泣着从大街上回到家中。
阿里看到阿尔斯兰的头发凌乱,衣服上也沾满了泥水,估计是小孩子们打闹没有控制好火候最后翻脸了,便招呼妻子索伦赶紧给孩子洗洗脸,换上干净的衣服。
索伦急忙丢下手中的活儿,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给阿尔斯兰换上,然后把温水灌进汤瓶(回教徒洗漱用的水壶),再倒在自己的手窝里,给孩子轻轻地擦洗脸庞。
索伦耐心地叮嘱道:“小孩子家以后不许到泥汤汤里玩耍,记住了吗?”
阿尔斯兰争辩道:“阿娜,我没有到泥汤汤里玩耍!”
阿里训斥道:“没有到泥汤汤里玩耍?你脸上、身上的泥水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泥水自己飞到你身上的?”
阿尔斯兰洗漱完毕后走到阿里的身边,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珠。他委屈地说道:“我和胡赛因、穆斯塔法在小河沟边上抓蟋蟀,没有招惹谁。东街上的大娃娃几个来了,非要让我们马上离开,还骂我们是番国来的野种!”
阿里一听到这话不由得火冒三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问道:“是不是东街上新搬来的北州人家的娃娃?前两天跑到店里鬼鬼祟祟苏地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买茶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上银子就要跑,让我给吓跑了。这些北州的野人,不知道教育自己的娃娃!我去找他们的大人去。”
索伦连忙扯住了阿里的衣袖,劝解道:“你明明知道他们是野人,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呢?以后避着他们就是了。”
阿里不解地问道:“这阵子你的朦国豪气咋就蔫哈了?”
索伦笑着说道:“我们朦国人的豪气是用在国家大事上。娃娃们打闹是小事、常事,大人们不必计较。”
阿里不服气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索伦继续笑着说道:“你哼什么?花剌子模帝国是如何灭亡的?就是你们的国王心xiong太狭窄了,耽误了国家的大事。”
阿里突然瞪大了眼睛,冲着索伦嚷嚷道:“不许你污蔑花剌子模!也不许你污蔑我们伟大的国王阿拉丁摩诃末!”
索伦还是第一次看见阿里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气,赶紧一边说道:“好。好。不污蔑,我不污蔑。阿尔斯兰,走,阿娜带你买些菜去。”
阿里看着索伦领着阿尔斯兰走出了院门,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大槐树下的躺椅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牛街上的住户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基本情况,平时并没有互相排斥的情况。倒是邻近的东街上住着几家本地的老户,常常自诩为社稷的正统贵胄,视牛街上的外来移民为“蛮、夷、戎、狄”,对外来移民的衣着打扮、生活习俗和信仰的宗教都嗤之以鼻,时刻有着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平时,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偶尔也会因为生意上的纠纷或者孩子之间的争斗,矛盾会瞬时激化起来,甚至造成qun体之间的械斗。
外来人的称呼是阿里内心最敏.感的地方。他尽管知道自己的出身、长相、信仰和本地人存在着异样,但是,今天来之不易的江山也有我阿里的一份功劳。我也是这个国家的创立者和建设者。何况我的儿子努海还在前线保家卫国呢。
除了精心地经营茶叶生意,为了忘却无数次亲眼目睹过的血腥残暴的ShaLu场面,摆脱那些无休无止纠缠自己的恐怖的梦魇,救赎内心深处的灵魂,阿里开始潜心学习宗教经典,希望从中找到人生的真谛,祈望自己的后半生一心向主、一切归主。
一天五番礼拜,阿里是次次不落。他会准时准点地来到牛街的礼拜寺,虔敬地礼拜祷告,同时也在这里结识了不同民族的信徒。
由于撒尔塔人的语言本身就是掺杂了朦国语和汉语的花剌子模语,与伊朗语同属于伊朗语族,又和阿拉伯语比较接近,因此,阿里可以自由地与他们交谈,交流宗教信仰的心得,了解外面世界的动态,探听故乡的任何消息。
阿卜杜拉是一位来自花剌子模布哈拉的商人。他是在朦国军队西征以后东西商道得到恢复开通来到了这里,经营着粮食和调味品的生意。
阿卜杜拉告诉阿里:“契丹(欧亚一些国家用契丹指代古代的天朝)的农民勤劳智慧,种起地来精耕细作,对庄稼精心呵护,如同照看自己的孩子,收获的粮食颗粒饱满,磨出来的面粉筋道耐嚼,在许多的地方很受欢迎。”
穆萨维叶是一名来自伊朗库姆的地摊商人。他把驰名世界的伊朗地毯运到东方,出售给大朦国国的王公贵族,再从东方采购药材和丝绸运回库姆。
穆萨维叶送给阿里一块库姆出产的地毯。
阿里细细地端详地毯上的植物花纹,发现和自己在撒马尔罕家中的十分相似,便说道:“贵国的地毯和我们花剌子模的地毯太相似了!”
穆萨维叶笑着解释道:“我们伊朗和花剌子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