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易逝,转眼便已过了二个月,这日,也迎来了京都第一场初雪。
娇娘因前后二次受伤,不免伤了根,便落下了这畏寒的毛病,入了冬后,便整日窝在内室中,屋内更是要摆上好几个炭盆子,如此,尚且嫌不够,每每都要在软被中埋上几个汤婆子,手炉更是整日都不离手。
银宝穿着厚厚的夹袄,手里领着食盒,挑起厚重的帘子进了屋子,带了一团寒气,刺骨的寒风更是随着挑起的帘子灌了进来,让一旁搭手的金宝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口中发出嘶嘶声。
“这天也太冷了,才下了这么一场雪就能冻死个人,也不知道以后还得怎么个冷法。”银宝跺了跺脚,缩着脖子,接过金宝递过来的手炉暖着手,却没有到娇娘身边伺候,只道“赶紧把饭菜布上,我先不过去了,免得让主子遭了寒气。”
金宝点了下头,提着食盒进了内室,笑着询问道“主子,今儿可还是在内室用膳”
娇娘身上随意的盖着一件紫貂皮大氅,把自己捂的是严严实实,搂在外面的一双手,捧着一个铜胎掐丝珐琅荷塘莲纹海棠式手炉,先是点了下头,又撇嘴道“不吃了,这天也忒冷了。”
“要不,喝上一碗老鸭汤暖暖身子或是让厨房弄个铜锅子来,用那香浓的老汤,涮着羊肉和青菜,倒也暖身。”金宝轻声询问道。
娇娘只觉得冷死个人,根不想离开这暖炕,只胡乱的点了点头“随意吧就弄铜锅子吧记得让厨娘放些几个干辣子。”着,又抱怨了起来“这冬日里没有火道就是不行,在这般冷下去,便让人动工挖一个出来,若不然可不冷死个人了。”
金宝吩咐了丫鬟后,便笑着道“主子的是,今年是格外的冷,若不然再屋里在摆上几个炭盆子”
娇娘看了看火炕周围的四个炭盆子,清咳一声,道“罢了,就这么四个就够熏人的了,在摆上几个,这屋里也没法搁人了,倒不如在弄个汤婆子来。”
金宝瞧向那紫貂皮大氅下面几个鼓起的位置,笑了起来,道“主子,这火炕上可再也放不下了,若不然,您上榻上去,奴婢让人在灌几个过来”
“不去,怪冷的。”娇娘摇了摇头,润泽的嘴撇着,问道“银宝呢让她过来给我敲核桃。”
“她那一身的寒气哪里敢过来,还是奴婢给您敲吧”金宝轻声道,又见同喜捧着一碗剥好的甜杏仁从厅走了过来。
“你那手艺还是算了吧敲出来的核桃就没有一个是整个的。”同喜笑嘻嘻的道,把甜杏仁放在了几上,后又道“主子吃几个甜杏仁吧既润肺又除冬燥。”一边,一边又倒了一碗蜜汁梨汤递了过去“主子润润嗓子吧”
娇娘手也不伸,只扬了扬下颚,同喜便把瓷碗贴在她的唇边,之后红唇一张,含着碗沿啜了几口后,粉扑扑的脸便一侧。
同喜把瓷碗置在几上,又用细细的银筷子夹起甜杏仁,送入娇娘的口中,口中道“主子还是再多喝几口梨汤的好,奴婢瞧您这几日可总是咳嗽。”
娇娘喟叹一声,明媚的凤目轻轻眨了眨,嗓音娇懒“不喝了,你们几个分了吧”着,身子朝内一番,嫩白的脚朝下探去,勾过来一个汤婆子垫在了足下,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同贵端着铜锅子,身后跟着一排端着鲜嫩的羊肉片和水灵青菜的丫鬟进了屋,同喜见状,忙支起了一个圆形的木桌,让同贵把铜锅子放下,之后点燃了炭火。
那高汤原就是滚烫的,不多时,铜锅子里翻起了浪花来,同贵夹了一片羊肉进去烫了烫,之后蘸了下秘制的酱料,把肉片放在了碟中,递给了娇娘。
这一来一回,切的薄薄的肉片便失了温,娇娘抿了抿的嘴,不甘不愿的把紫貂皮大氅裹在了身上,伸出裸着的白嫩纤足,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娇容染上几分恼色。
同喜见状,忙道“主子可是要起身还是让奴婢把桌子移过来一些”
娇娘想了下,倒也不顾及是否失了庄重和规矩,左右她是这别庄唯一的主子,她自己就是规矩,便点了点,道“把桌子移过来,让同贵过来伺候,你们几个把那食盒里的菜肴都分吃了吧一会再来替换同贵。”
同喜招呼着丫鬟把木桌移了过来,娇娘歪着的身子半倚了起来,随手扯过一个软垫子垫在了腰后,便挥手让除同贵以外的下人退下。
不过刚吃上几口,下去用饭的金宝便一溜烟的跑了进来,也顾不得一身的寒气,只喘着粗气道“主子,陈三过来了。”
娇娘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的道“来就来,慌些个什么便是爷来了,也用不着如此的慌张。”
“主子,出大事了。”银宝压低了嗓音,脸上带了几分急色“您看是不是让陈三进来禀明一下奴婢瞧那意思,好像是跟太子爷有关系。”
娇娘先是一愣,随后踩着蓄了棉花的短靴下了火炕,同贵见状,忙蹲下身子为她整理靴筒,又把襦裙下摆理了理,之后起身子为其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紫貂皮大氅,这才退开半步。
娇娘神色间已然有些不耐,同贵刚一退后,她便是急步而去,而陈三已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