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当日,娇娘去豫王妃那请过安后就回了坠玉阁,直到出了王府上了马车,豫王也并未提及陪同她回承恩侯府之事。
同喜、同贵跟随在马车外,许嬷嬷陪同着娇娘坐在车厢内,见她倚着车窗一角,手里捧着一个话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原有些沉重的心思倒是放了放,似看到有趣处,娇娘自径笑出声来,支起车窗一角,朝外探了探,把话子一收,与许嬷嬷道“走了约了半个时辰了,可算是快到家了。”
许嬷嬷一笑,道“主子以后可得承恩侯府是娘家,您的家现下可在豫王府了。”
娇娘嘴角撇了撇,觉得没趣,只扬了扬手里的话子,道“这里面的杨二娘可真是笨的很,竟相信什么穷苦书生的许诺,再不济也是家里娇生惯养大的,倒了竟给一个穷书生做了妾,我若是她的父母且打了板子撵出去了事。”
“这些话子来就是娘子们瞧着逗趣的,哪里值当相信,不过是那起子没什么见识的人胡编乱造的罢了。”许嬷嬷倒也知晓这杨二娘传,现如今京里的娘子媳妇但凡识字的皆是人手一,且还编了戏曲来唱,倒是惹得不少女子听的落了泪,怜惜那杨二娘痴心一片,感慨那穷酸书生到底是没有辜负了杨二娘。
“这倒也是,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哪个痴傻的真若是相信,倒是白白毁了自己的清白名声。”娇娘嘴角微翘。
“主子明白就好,日后这些个话子也少看些的为好,免得让人拿来嘴。”许嬷嬷是娇娘的乳嬷嬷,二人自是比起旁人来的亲近,故而有些话由许嬷嬷出来娇娘自是不会介意。
娇娘因这句话倒是想起了一早韩侧妃的冷嘲热讽,免不得冷笑起来“入府这才几日,是非倒是不少,且容着她得意几日,日后且有她哭的那一天。”
许嬷嬷自是知晓娇娘的是是哪位,想那韩侧妃确实是个嚣张跋扈的,昨个晚上来王爷要歇在坠玉阁的,都洗漱完事了,韩侧妃巴巴的使人来请,是湘姐儿找父亲,到底还是把王爷给请了过去,若不然,昨个主子好好的,指不定今儿王爷就会陪着回了侯府,也是一份天大的体面了。
“主子何苦与她一般见识,不过是门户出身,哪里上得了台面,不过是一味的献媚邀宠罢了。”
娇娘阖了阖眼,淡声道“献媚邀宠也算一种事,若不然满府的女人怎么就独独她有了女儿,旁人别女儿,便是连怀都不曾怀过。”话音刚落,马车缓缓驶入承恩侯府的外门,之后停住,娇娘抬手拢了拢裙摆,又正了正衣襟,搭着许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大门外,除了承恩侯夫妇和太夫人外,平辈的兄弟姐妹、侯府妾室齐聚在内门处,见娇娘下了马车,齐声请安,一声请豫王侧妃安让娇娘微有些走神,这就是权利,不过是一个亲王侧妃,就能让嫡子、嫡女矮了半头,这世间谁不想挣这样一份荣耀呢
含笑道了声起,娇娘亲自扶起了五姨娘,眼含激动之色,叫了一声姨娘。
五姨娘打量着娇娘,见她气色还好,精神气与在侯府时也没有二样,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进去见见太夫人与你父亲吧”
“嗯,姨娘在缀锦居等我,我还有好些事要与你呢”娇娘笑吟吟的道,极力忽视那道灼热中带着厉色的目光。
承恩侯夫人素来对娇娘无感,不过是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就静坐在那里饮茶,娇娘微觉好笑,若是往日,只怕她这嫡母早寻了由头离去,只是如今,她是豫王侧妃,在正经场合遇见了,少不得她得与自己见礼一番,之后自己才要回晚辈礼。
“王爷没陪你一起回来”承恩侯微蹙着眉,有些惊讶。
娇娘一笑,略带着几分女儿的爱娇之态,回道“王爷今儿忙,再者,韩侧妃那也有先例,女儿才进府哪里好越轨行事。”
承恩侯听了此话倒是一笑,点了点头,又道“若是短缺了什么打发人回来一声,你素来是个聪明的,有些事也不必我提点。”
“女儿晓得,父亲只管放心便是,倒是姨娘那里,还得父亲多多看顾才是。”娇娘弯唇一笑,又与承恩侯叙了一会子的话,就去往了缀锦居。
承恩侯也没有多留,有些话他这个做父亲自是不好明言,反倒是由五姨娘开口更为适合。
从长春院出来,朝南的方向而去,穿过水廊,还未等到缀锦居,娇娘就被人一把拉住,一个闪身就拉进了假山中,娇娘吓了一挑,回神一瞧紧紧扯着她冷笑的不是魏三郎又是哪个。
“三哥这是做什么,没得吓了妹妹一跳,都多大的人,怎么还开这样的玩笑,让人瞧见了岂不是遭人耻笑。”娇娘紧抿着嘴角,万万没有想到魏三郎会如此胆大,或者是莽撞。
魏三郎冷笑一声“妹妹这话是怎么的,当兄长的不过是想跟自己的妹妹几句贴心话罢了,怎么就遭人耻笑了,俗话的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怎么妹妹是做过了什么亏心事不成才会这般谨慎微。”
轻咬着红唇,娇娘不想魏三郎竟这般颠倒黑白,再一瞧同喜与同贵眼底带着惊慌之色,都没个主心骨的模样,不由轻叹一声,放软了语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