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雅室的帘布已被拉起,墨鸦已经失去了任飘渺、韩非的消息,可看上去一点也不急,他还在问。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自然是白凤所描述的第一个人。
“瞧不出。”白凤:“不过肯定无疑,他是为了任飘渺而来。”
墨鸦点点头,zui角勾起了玩味笑意,继续问道:“第二个人呢?”
“第二个人也做出了乔装打扮,比第一个人晚进去半刻钟。”白凤:“我没有瞧清楚这个人的容貌长相,而且这个人也并未展现出任何武功,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哦?”
“他一定很擅长杀人,至少比第一个人要更擅长杀人。”
墨鸦的面色终于有些变了,喃喃道:“新郑城中比韩千乘还要更擅长杀人的人实在不多,或许他应当是任飘渺的暗手。”
白凤心头一惊,下意识看了墨鸦一眼。
他原本以为和墨鸦的差距已经不大了,可如今他又不能不承认,他想要赶上墨鸦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第三个人呢?”墨鸦道:“你瞧见的第三个人是谁?”
白凤的回答令墨鸦以及屋檐下的所有人都很惊讶,白凤的答案是:“我没有瞧见第三个人。”
没有瞧见第三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凤很快就补充道:“我感觉到了第三个人,但我没有瞧见第三个人,可我肯定紫兰轩一定出现了第三个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左右紫兰轩的战局。”
这句话的说法实在没有任何事实根据,完全只不过是猜想而已。
墨鸦一向是个相信真相与事实的人,可这次墨鸦居然也相信了白凤的话:“我也相信存在第三个人,而这个人比起前面两人都要危险,都要可怕,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在什么地方。”
——未知永远都是最危险最可怕的,未知也永远都是超出计算与意料之外的,这样的人自然是最危险最可怕的人物。
白凤双眼如刀,盯着那间极有可能掀起了惊涛骇浪的雅室,清朗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也生出了杀机:“我们是否出手?”
“不必出手。”
白凤皱眉望着墨鸦:“也不进去瞧瞧?”
墨鸦笑了笑,他自然知晓白凤的担心,倘若任飘渺、韩非不是相杀,而是达成了协议,亦或者任飘渺和韩千乘达成了协议,对于将军府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事。
“不用去瞧,即便去瞧也没有用。”墨鸦望向紫兰轩另一间小屋:“鬼谷传人卫庄先生还没有现身,我们实在不必着急。”
屋中已有人出手了。
准确来说是剑出手了。
剑君任飘渺的佩剑是何宝剑,是哪位铸剑名家打造,这口剑又有何种特性?没有任何人知晓,剑君这个名号已遮掩住了一切的光彩。
甚至于世上能有机会瞧见这口剑的人也不多,瞧见这口剑而还活着的人就已经更少了。
没有任何人想象得到,任飘渺见到韩非不过三言两语,就突然出手了,更没有任何人能想得到任飘渺的出手居然如此突然如此奇特。
任飘渺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只是剑冲出了剑鞘,化作一道血光,戳向了韩非的xiong膛。
剑出鞘的猝不及防,速度也快到了不可思议。
弄玉在琴艺上造诣已非凡绝顶,武学造诣上也极其不弱,可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口剑已戳至了韩非xiong前。
她想要阻止这场悲剧也已是有心无力,无力回天了。
而韩非呢?
如今能阻止这场悲剧的人,也只有韩非了。
可韩非有本事阻止吗?
这一剑的威力即便是许多一流剑客也难以挡得下,何况是突如其来的出手,更令人无可防备。
几乎所有人都知晓,韩非虽然在智计冠绝天下,少有人及,可在武学之上造诣平平,自从入了新郑以后,曾几次三番遇险,差点身亡,若非紫女、卫庄等人出手解围,韩非已死过多次了。
这样的韩非,如今又手无寸铁,又如何能挡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杀招呢?
任飘渺斜靠在木榻上,面上带着一种温和的笑容,眼中更是流露出了一种颇为玩味的神情。
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欣赏自己亲手铸就的杰作亦或者是在看一场他亲自开启的游戏。
他的眼睛如深渊,他的心思亦如无垠星空,没有任何人能揣测出他的想法,唯一可以瞧得出的是,韩非无论是生是死,任飘渺都没有立刻出手的意思。
他似乎在看韩非如何应付这一招。
应付不了这一剑,就是死。
应付得了,暂时不死。
他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弄玉知晓任飘渺是不在意的,人命在任飘渺眼中也的确如草芥一般。
屋外,本欲窃听任飘渺、韩非谈话的韩千乘遭遇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