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里收到了来自乡下表弟的邀请。
他在信上说,他们那里开发了一眼新的温泉,而且新开的和果子店味道也很好。
杏里的表弟就在乡下,是姑婆家的孩子。杏里想,自己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自从父母去外地工作之后,杏里就很少去乡下玩了。
她收拾好行李,坐着大巴回去。
在杉原十香消失之后,生活似乎就平静了很多。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故也没有再发生,甚至那些关于川上富江的东西也消失的不见。
如果不是实验室里那只富江还在的话,她差点以为自己经历的这些东西都是幻觉了。
她想自己终于可以暂时回到平静的日常。
比如去乡下泡个温泉,吃温泉煮蛋,然后煮一些山菇吃。她给自己的算盘打得非常好,她甚至用表格规划好了这次假期的日程。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就抵达了本次的目的地。表弟铃木久里接过了她的包,然后走在前头引路。
满眼是葱葱郁郁的颜色,麦田还有山坡,还能够看到一些老式的和风建筑。木质结构,没有电梯和玻璃门,那种被束缚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掉。
铃木久里在前头引路,他一面背着包,一面给她介绍着路边的景色。
“那个是居酒屋呢,你还记得居酒屋的老板娘吗?就是你小时候看到的那个个子矮矮的女人。她前年死掉了,现在接管这间居酒屋的是她的侄女。”
杏里想一想,是有那么一个人。
不过时间过得太快了,这倒是让她感到有些不真实。
他们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座风格迥异的大洋楼,扎在一群矮房里。她记得这之前是没有这样的房子的,她问道“那里住的是谁呢?”
铃木久里撇了撇嘴,“一个搬过来的新邻居,听说她把自己的富豪丈夫毒死了,分到的遗产。她人不好惹,脾气特别傲,也特别瞧不起人。”
“之前隔壁的阿木小姐做了一些手工饼干,去拜访这个新邻居,结果呢——这个女人挖苦她土里土气。”
“还有就是……大田先生的孩子不小心踢球踢坏了她家的玻璃,大田先生带着孩子打算去道歉赔款。她一脚把别人家的孩子踢下了台阶……就这件事情,他们还结了仇。”
铃木久里里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这样一个脾气怪异的女人,在杏里听起来也是不可思议的。她心想接下来的日子,绝不去招惹这个脾气火爆的邻居。
毕竟麻烦事能少一件就少一件。
杏里注意到这个新邻居的窗户紧锁着,似乎里头还蒙着一层黑布。从里到外,牢牢实实封得像一座牢笼。
据说这个女人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那些生活用品和食物都是有专人送到她的门口,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出门。这栋房子变成了一个孤零零的岛屿,它的主人把它封闭起来。
杏里住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一切如常,她去温泉旅馆泡了澡,然后晚饭吃了地道的饭团。
两层的房间,杏里住在第二层最里头的那间房。
晚饭过后,她打开窗户透气。
她这才发现,窗口正对着旁边那座封闭的洋楼。
那扇窗户没有任何动静,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对面的花台种了一些花藤,藤蔓挂在盒子外,看起来倒是挺好看。
不过现在有些枯萎了,它的主人很久没有给它浇过水。
杏里关上窗户,然后盖上被子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听到对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可听说女人是个独居的寡妇,这个屋子里面只住了他一个人。
平时除了来打扫的钟点工,这个点是不会留人的。
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对面的灯亮起来,两道影子投在布上。心里瞧着瞧着,忽然觉得男人的影子有点眼熟。
不过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她也没有想起是谁。她翻个身,继续盖上被子睡觉。
她这边睡得很安稳。可是川上富江那边就不一样,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栗。
不过为了不让女人看出异常,他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松下君说这里也不会很安全,过不了多久就会查过来。”他看着女人说。
莲见夫人抽了一根烟,咳嗽两声,“是挺危险的,不过你出去更危险。”她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干哑,看起来就像一个形容枯槁的病人。
她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
川上富江可不想像松下惠那样亡命天涯,只要一想到那样整天担惊受怕,他就浑身难受。
可是他越发的发现这个女人的一些神经质。这个女人除了有时候会盯着他的脸看,有时候还会盯着墙壁看。他平时盯的那面墙壁,就在底楼的那个大客厅里。
盯住墙壁的时候,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人。
可是墙什么也没有,就连画的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