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她把汤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一手托腮,安静地端详他的睡颜。
邱牧的睫毛又长又黑,睡着后静静地覆盖在眼下。他的眉毛很浓,真真一度以为是镜头前的眉毛是化妆师化的,后来才发现那是他真实的眉毛。鼻梁很高,颧骨很平,是很适合大银幕的长相。
真真愣愣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直到沙发上的邱牧翻个身,面对她缓缓睁开眼,满眼笑意地说:“看够了吗?”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指了指茶几上的汤,飞快地说:“给你煮的解酒汤,喝了早点休息,晚安。”
邱牧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还是那么不经逗。
第二天真真起来,邱牧已经去工作。离元旦只剩一周不到,他的行程开始繁忙起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变少。
真真昨晚因为太窘迫,原本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匆忙回了房。
上班前,她给邱牧发了一段感谢的微信。
毕竟昨天那样的局面,不是他应该承受的。虽然他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虽然他们两人已经很熟,但真真总觉得,有些界限不能太过模糊,不能太过失了分寸。
邱牧刚接受完一家时尚杂志的采访,在换场地的车程中收到真真的信息。
小佟看邱牧的面色变了变,担心地问:“邱牧哥,怎么了?”
邱牧把手机放到一边,问小佟:“你们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昨晚入睡前,他还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一点,怎么今天又变得这么客客气气?他感觉昨天那晚解酒汤根本没有发挥作用,现在头又隐隐疼起来。
小佟瞬间警觉,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她笑笑说:“这个要看人,我也不清楚。”
邱牧也没真指望小佟能回答出什么来,他只是有点郁闷。
按正常的进度,现在她应该关心一下他的身体状况,担心他昨晚喝了那么多白酒有没有事,然后他就可以装柔弱、装可怜,博取更多的关爱。
变数有点大啊。
当天晚上邱牧回家,递给真真一个信封。真真疑惑地接过,打开发现是两张跨年晚会的vip坐席门票。
邱牧单手插兜,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制作单位送的,你有空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看。舞台在室外,到时候多穿点。”
真真看看门票,又看看邱牧,犹豫地说:“那个,其实,那天晚上我有安排了。”
邱牧脑海中正幻想着真真看到自己在舞台的表现而心动雀跃的场景,就被她泼了一盆冷水,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都没听你说起过,什么安排?”
真真为难又抱歉地看着他,“和工作室的同事一起跨年,可能就是吃饭、看电影之类的,肯定没有看跨年晚会有趣,但是很早就约好了,所以……”
邱牧假装无所谓地点点头,“那挺好的,你注意安全。门票你看谁想去就给谁吧,随意。”
真真手里捏着门票,无措地看着邱牧回了房间。她觉得,他好像有点失落?应该是错觉吧。
真真不是故意要拒绝邱牧的。只是,她早就跟着后援会的粉丝们一起,买好了去看他跨年晚会的团票,连装备都买好了。
等到跨年那天,邱牧很早就前往晚会现场彩排。
真真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她加入的那个看跨年晚会的小群消息已经刷到99+。大多数是无营养地刷屏,群主发了几条公告,确定集合的时间、场地。
群里有些人是特意从外地赶来的,本地的粉丝给她们开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会。
真真说自己今天还要加班,等晚点去晚会现场和她们会和。大家都知道真真本地人,而且已经工作,不担心她走丢。
真真是最后一批入场的,当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她顺着群里的提示找到大家聚集的地方。
她戴了一顶紫色的短款假发,一身嘻哈装扮,宽大的运动风套装里面穿着加厚款的保暖内衣,还特意在脖子上挂了一条金链子,又戴了一个口罩,跟人解释说自己感冒了,不好吹风。
粉丝们大多比较年轻,之前跟真真在网上聊天,大家都以为会见到一个穿着ol装的成熟小姐姐,一时被她的装扮镇住。
群主先开口自我介绍,然后问:“你是做艺术类工作的吗?”
真真点点头,没错。
几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围在她身边说“好酷”,想和她合影。
真真正愁怎么婉拒,幸好晚会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的人吸引,又有夜色掩护,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真真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粉丝们一起看邱牧的现场。她从随身携带的大包包里,掏出自己订做的应援灯牌,一圈爱心围绕着“邱牧”两个大字,闪着炫目的彩色光。
在场的粉丝都渐渐习惯这位姐姐浮夸的作风,其中一位小姑娘说:“姐姐,你这灯牌好特别。”
真真得意地笑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