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秒,脑海里已经考虑出对策。
等易浔进来,看到的就是跟以往相同的景象。
楚骜依旧被锁在石壁,眼神冷漠又凶戾。
他第一次跟着师父,也就是现在坐镇天墉门的老祖宗进来,还被对方吓到过,当时直接后退了半步,险些丢脸地撞到门上,一个是因为修为尚浅,还有个便是楚骜凶名赫赫,传言他视人命为草芥,杀人对他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死在他手上的修士没有几万也有几千,而且楚骜不喜欢用兵器,爆头,捏碎心脏,废去四肢,搅碎丹田,这些残酷的手段,在他看来,跟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最可怕的不在于有多残忍,而在于明明做了很残忍的事,他自己还丝毫不觉得,恰好,楚骜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初那场大战赢得并不光彩,用曾经骗了楚骜的女修士为饵,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从背后偷袭,趁机布下阵法,困住对方,害怕楚骜会报复,准确来说他肯定会报复,依照楚骜的性格,只怕脱身出来,立刻就会血洗天墉门,对禁地的看管一向很严,尤其最近还到了加固阵法的时候。
肩胛骨的锁灵链还好好的,手脚的铁链也没被动过,易浔咳了咳,试探道,“今天有故人来吗”
楚骜当年树敌不少,听命于他的倒是不少,但真心的可能没几个,以至于他一倒,底下那些魔修也跟着散了,要让他想到底有哪些故人,易浔还真说不上来。
对方连看都没看他。
易浔有些恼怒,这家伙难不成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楚骜,光打个喷嚏底下都有一群人担惊受怕,现在不过是只被拔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
还可以供自己吸收功力,这是他无意中发现的,楚骜之所以修炼进展神速,在于他丹田处有个特殊的窍门,可要让他像对方那样从翠屏山跳下去,易浔又不敢,但他羡慕,甚至嫉妒极了楚骜体质的特殊性,偷偷研读书籍,总算找到个对自己百利无一害的方法,那就是将楚骜作为容器,等容器盛装到一定程度,再把里面的东西引入自己身体,这件事别说他门下那些弟子了,连师父静虚子都不知道。
说到静虚子,易浔觉得对方太过优柔寡断,做都做了,等楚骜真正被关起来又开始后悔,害怕看到楚骜那张脸,更害怕和他说话,听到他的声音。
这么久了,静虚子只来过两次,一次是进去了一刻钟就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脸上写满心事,还有次是自己跟他一起进来的,听他们对话。
楚骜是个很冷漠的人,当初被逼得从翠屏山跳下去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定要你们血债血偿,这句后来倒也应验了,从万渊宗开始,一个一个宗门屠过去,压根没人是他的对手。
静虚子会害怕很正常,用余妙作饵,再偷偷布下阵法,他是整个计划里出力最多的功臣,也靠着这件事压下当时比自己风头更盛的师弟,接管了天墉门,楚骜出不去还好,万一他出去了,第一个遭殃的肯定会是自己,然后是天墉门,到那时候,他就不是功臣,而变成罪人了。
易浔对此是很不屑的,楚骜已经被关在这儿了,能关他一次,当然也能关他第二次,而且就算静虚子想弥补,对方肯定也恨毒了他,再怎么弥补都不管用,还不如像自己这样,从楚骜身上榨取出剩余价值,等找到彻底杀死对方的方法,这件事也就了解了。
一个死人,再厉害也是他活着那时候的事情。
“有人来过,对不对”楚骜不配合,易浔干脆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入主题。
扫了眼周围,似乎没什么痕迹,但过道那里的铃铛掉了一个,因为阵法设置得很隐蔽,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绝对是有人闯入,而且修为还不低,毕竟他能瞒过易峥,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不过很奇怪,自己现在什么气息也闻不到,难道已经走了
对方这次倒是抬头了。
眼珠碧绿,在黑暗的环境里更显得阴沉,像蛇的瞳孔。
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视了,易浔还是感觉心脏一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
对方弯起一边嘴角,语调讥讽,“废话真多,前几天不是才来过吗”
易浔愣了愣才发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在花迟入门以前,他都是隔年才来吸收一次功力,但花迟实在太优秀了,学什么都快,还能举一反三,短短一年就达到了其他人十年也没办法达到的高度。
恰好,他也没有多大的容人之量,反而打心眼里害怕这个徒弟哪天超越自己,变成更有资格接管天墉门的人,所以易浔把时间改成了一年一次,每年都会偷偷来一次禁地,把楚骜身体里积累起来的修为变成自己的。
可哪怕是这样,花迟依旧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进步,以至于易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睡不着觉,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花迟犯了个无法弥补的错误,他顺理成章地用心魔作祟这个由头把对方关押在诛仙池里,池水彻骨,加上十五年之久,足够将他从一个天才变成落后其他弟子许多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