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前,爹爹说过有什么事可以找潜龙门的掌门商议,因为当年日尧门的消息就是由他们探听。如今身为潜龙门少主的谢司晨却对金笼阵一无所知,这分明是此地无银。偏过头,却见她探究的目光,发现不对了吗,真是聪敏。
走在市集里,她有些心不在焉。人流攒动,眼见她就要跌倒。身体快过思绪,我瞬间伸手搀扶。肌肤相碰的刹那,她手心的冰凉麻麻地颤动我的心底。为何讨厌与人触碰的我,会有如此反应?不禁讶异。
可当听到气吞山河的筝曲、清甜沁脾的软歌时,讶异早已变成了惊喜。是她,我早该想到,酹河上的那歌者便是她,心间充溢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欢欣,肆意挥洒着畅然写意。不管不顾那些无聊的倾慕,闪过身任人落水。只静静地深望她,热情吗?我心底流淌的暖流算是热情吗?在我理清思绪之前,就让这泓山泉静静地流淌,我会默默地注视,不去惊扰你的心境。
不仅是自己,我更加不允许任何人改变她流淌的方向。冷冷地举起酒杯,与那个男人直直对视。从那双轻挑中带着霸气的眼中,我看到了他对她**裸的兴趣。平静了数年的心底突然掀起三尺波澜,决绝地回望。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这一切仿若早已经历。
是的,仿佛早已经历。趴在地洞边,将她的手抓得紧紧。这种心悸像是一株毒蔓,伸出细细的触角缠住了我的身心。处于黑洞吸扯之中的她,黑发飘散,莹眸微颤:“小心!”
即使料到了身后的偷袭,我也不会回击,因为我不能放弃你。以真气护体,避免这一击致命。虽然痛入骨髓,但比起心中的那株“毒蔓”的锥心,已经温和了太多。眼见一颗颗冷汗滑落她的额际,听见她肩胛发出惊心的骨节摩擦声。既然已不能再这样继续,那我便来陪你。闪身滑下,黑暗中我紧紧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相拥的刹那孤寂的心像是被填满,怀馨。
抱着已经晕厥的她,从腰间取出“子夜”,剑刃滑在石壁上,发出惊心的金石声。缓冲了下落,轻点两侧,拥着她轻轻落地。怀中人已经疼得冷汗浸衣,黑暗中却听不到一丝呻吟,坚强的让我心生疼惜。搂着她,将真气一次又一次地输入她的体内,这样可以缓解“丝丝入扣”带来的痛感。
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却让我感到很温馨。休息片刻,将她扶起,再次渡气。玉笋般的纤指微微一动,她醒了。
“夜少侠,谢谢你。”
清音传来,让我好心宁。静静地看着她,在橘色的微光下,清雅的她好似一幅古画,透着淡淡的神秘。第一次与女子独处,第一次说出那么多话,非但没有半分不快,反而觉得自然舒心。
背过身,听到裂帛声。静静地将伤药递去,微凉的手指触碰在伤口上,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侵袭全身。
“对不起,夜少侠,都是我连累了你。”
夜少侠,心头掠过一丝不快,下意识地开口:“修远。”停顿片刻,补充道,“我的字。”
半晌,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低唤:“修远。”
“嗯。”嘴角微扬,很享受。
“云卿。”素手撩拨着我的心底,微痒,“我的名。”
像是听见了一滴清露落入深潭的声音,心底漾起涟漪。回味着这醉人的情绪,轻轻开口:“云卿。”
“嗯。”柔顺的低应。
随着布条一圈一圈地围绕,脊背上感到温暖一次一次地靠近,原本平稳的心跳也一下一下地加快。云卿,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低吟。
眠月梦境……一时恍然,难以抑制心中莫名的酸涩,沉沉念道:“吾妻之墓……”吾妻,吾妻,脑中反复出现这两个字。走入古墓,烟柳画桥,庭树阴浓,这一切,好熟悉。不用摸索,径直走去,好似来过了千百遍。推开房门,入眼一幅古画,那双眼睛像极了她。
“云咙咙兮秋夜寒,空浩浩兮霜蕙残。”带着几分心酸低念,“明月长眠兮星宿暗淡,清宇愁惨兮此心长叹。”
“悔之晚矣,四海尽弃来生还。”她的声音微颤,似有几分动容,随后缓缓地走入内室。胸口刺痛,猛地坐在圆凳上,精神越来越恍惚,入骨的悲伤席卷全身,让我无力抵抗。
“修远。”她急急地冲出珠帘,“你怎么了?”语中的关切沁入心房,缓解了锥心之痛。她伸出手欲抚我的额头,我不闪不避,连自己都开始迷惑身体的反应。她的柔荑冰凉柔嫩,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听从她的话,盘腿坐在角落里调息。她对我从未有半点倾慕之色,不同于那些女子贪婪的眼神,她的清眸里只有单纯的关心,这让我又喜又愁。你的温柔,你的飘逸,欲说,语言已失去意义。
静坐休息,恍然间如灵魂出窍,飘飘乎,随风直上九万里……
“龙儿。”天霏霏,水蒙蒙,一个通透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霎时间云开雾散。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空中悬岛之上。只见岚霞变换,云水飞腾,山泉倾泻汇成丹池。弥漫着水雾的池中遍开五色莲花,好似仙境。
“龙儿。”举目望去,广台之上立着一位女子。她深深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