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帝京一高是个披草皮的贵族学校。表面上看着挺一般的，但却是实打实的红官富n代培养基地。一高校风严谨，男生草坪头，女生要不短发要不背头，一顺水儿地穿着番茄炒蛋色的校服，看着个个淳朴善良。

下午五点，正是放学的时候。一高大门前人来人往。有两个男同学蹲在大门口，他们一个穿着荧光绿，一个穿着荧光黄，在众多番茄蛋中分外显眼。

只听荧光绿对荧光黄说：“我们来打赌吧。”

荧光黄：“赌什么。”

荧光绿：“就赌今天飞哥为什么又出来晚了。”

荧光黄：“成吧。我猜今天有人和他告白。”

荧光绿：“飞哥哪天没人告白。”

荧光黄：“那你说。”

荧光绿：“我估计是严老头把飞哥扣住了。”

严老头是一高的教导主任，专抓一高风纪。从早恋到发型，两手都在抓，两手都很硬。老头每天驻守在走廊里，手拿一把铁推子，看哪个不学好的男生头发长了，就上去来两下，人立刻干净整洁，精神焕发的都能上校报。

荧光黄露出鄙夷的神色，“多新鲜呐。就像飞哥还有头发给老头下手似的。”

荧光绿：“嗐，你不知道，昨天我看见飞哥被老头逮住了，也不知道说了啥，指不定就是找他谈话呢。”

荧光黄：“那也是让飞哥留头发。你是不是傻。”

荧光绿早就习惯了荧光黄的语言攻击，没掉一滴血，反而感叹道：“飞哥真爷们，从小到大被那么多人反对，依旧坚持自我，发型十年不变，太帅了。”

荧光黄：......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到底哪里帅了？

荧光绿：“怪不得飞哥每天都有人告白，我要不是alpha我也上。”

荧光黄：“拉倒吧，你就算是个香喷喷的omega也没用。”

荧光绿：“为什么，我长得不错啊。”

荧光黄：“因为飞哥心里有道白月光。还有，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不错。”

李谦飞今年一十有六，风华正茂，少年意气。十年前的李光头还勉强算得上傲娇可爱，十年后的李少爷就只能用混世魔王来形容了。吃喝嫖赌，酒池肉林，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这些李谦飞因为年纪小，还都没干过，但开学第一天就干翻了一高原来的杠把子，从此占地为王，开山种树，如此种种，颇有军火世家的风范。十年一晃而过，李谦飞从矮豆丁长成了一枚铜豌豆，蒸不熟煮不烂，锤不扁炒不爆，不疯的时候蔫坏，犯病的时候狗都敢咬。

江湖混号一高大王光头李，说的就是李谦飞了。

山大王李谦飞如今正蹲在厕所里跟自己的白月光打电话。

“你在上厕所？”

全息投影上映出一个俊朗青年，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制服整齐地穿在身上，一头卷毛是全身上下唯一不服帖的地方。

“才不是，”李大王有些羞愤，“现在放学，只有这里人少。”

陆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你可以到家再打给我。我不着急。”

李谦飞一脸认真，答道：“但我想看你的脸。”

陆程微微翘了翘嘴角，在投影上看得不甚明显。“你考完试了？”

“完了。今天最后一门，明天开始放假。”李谦飞说道，“你放假了么？什么时候回家？”

“放了。过几天回去。”

“为什么过几天。”

“嗯......要参加毕业晚会。”

李谦飞一怔，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陆程今年高三，7月便可以从omega学校毕业了。而omega学校毕业的经典曲目，便是盛大的毕业舞会。时代发展到今天，omega比起以前确实有了更多的自由，但鉴于他们人数稀少，有些传统必定无法舍弃——比方说学校的毕业舞会。届时会有相当一部分高官显贵参加，虽然官方上讲的是给这些年少的omega一个接触社会优秀人士的机会，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变相的相亲大会。

一群年轻气盛，刚进入发情期的omega，遇上成熟稳重，饥渴已久的alpha，再加上几杯伏特加龙舌兰，也许第二天就会成了很多对佳偶良配呢。

李谦飞沉默了一会儿，问：“晚会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

“我明天飞去你那。”

陆程转了两下笔，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几天的工夫，来做什么。”

李谦飞没接茬，反而问道：“你们跳舞么？你有舞伴了么？”

“跳。作为毕业生代表，致辞结束后还要领舞呐。”

李谦飞脸臭得不行，搭配着厕所的蔚蓝墙面那叫一个应景。

陆程“哈哈”笑了两声，不再逗李光头。他歪了歪脑袋，打量了李谦飞一番，温声道：“你是不是长个了，飞飞？”

每次听陆程叫自己“飞飞”，李光头都想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