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李谦飞从此开始了走读生活。在陆程这儿蹭吃蹭喝不说，还蹭床蹭课。基地小学落下的文化课，愣是在陆程这里补全了。

李慎行拿自家光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工作太忙，三天两头出任务。以前不在基地，他还能把李光头寄放在炊事班的班长那里，现在李光头学精了，一看李慎行走了，二话不说就往omega学校摸。一次两次的，还能厚着脸皮求炊事班班长把人提回来，但三次四次的，就算是李慎行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

毕竟炊事班的师傅，是非常忙碌的。

李慎行这边一放手，李谦飞就像是出了笼的猴子，可哪乱蹿。等到寒假来临的时候，陆程班上的小孩们几乎都认识了这个光头。鉴于陆程一贯表现良好，他的班主任对李光头的存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陆程上课，李谦飞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后面等他，后来和大家混熟了，李光头就光明正大地坐在陆程旁边蹭课了。

俗话说，热闹的大街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李谦飞算是验证了这句老话。虽然平时撒泼打诨野得不行，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搞好人际关系，是没法跟着陆程混的。他本身带着点混血，浓眉大眼，一张嘴还有两颗小虎牙，想要卖个萌，简直so easy。陆程班里大大小小的豆丁，几乎都被李谦飞俘虏了，唯有一个人还在持之以恒地讨厌着李光头。

这个人就是赵果果。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印象太过深刻，赵果果骨子里对李谦飞有一种敌意。这股敌意太过强烈，以至于赵果果为了防光头，甚至放弃了自己还未萌芽的恋情。赵果果的严防死守体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例如，李谦飞和陆程睡一个被窝，他就在一旁唱歌；李谦飞和陆程一起吃饭，他就在旁边吐饭粒添乱；李谦飞和陆程一起听课，他就坐在后面传纸条偷乐。总而言之，特别讨厌。最后连陆程都受不了他了。他抓住赵果果，从身体到精神，把赵果果好一番教育，这才让赵果果消停下来。

不管李谦飞和赵果果明里暗里争宠得多么激烈，剩下的少半半学期呼啦一下就过去了。陆程毫无疑问扛起了年纪第一的大旗，成绩特别拉风，闪亮得让第二名望尘莫及，真可谓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至于李谦飞，成绩渐长，打架渐强，总的来说各方面也都进步了一大截。李慎行很满意，怪不得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跟好学生玩呢，共同学习共同进步这话还是很占道理的。李慎行一高兴，顺手就把李谦飞脑袋上刚长出来的一层青茬给剃了个干净。

嗯，这样又是一个光头好汉了。

期末考试结束了，陆程终于能回家了。他用攒下来的私房钱给他爸陆大海买了一个鱼肚烟灰缸，给他妈邱燕买了一串贝壳手链，然后打包了行李，带着李谦飞回了家。

李谦飞是第一次去朋友家做客，兴奋得几天没睡好觉。还是李慎行这个贴心爸爸给他打包了礼物，这才没让李光头空手去未来的老丈人家做客。

时隔半年，大轮船靠岸的时候，陆家夫妇眼眶都是红的。半年前陆程走那会儿，又瘦又小的，站在甲板上远了都瞧不见，也不知道过了半年，这孩子长点个儿没有。

陆家夫妇两人站在码头等啊等，盼啊盼，小豆丁们一个个从船上滚下来，眼瞧着都要没人了，这才看见自家儿子拖家带口地挪出来。

拖家带口。

陆大海忍不住揉了两下眼角，重新确认了一遍，发现自己儿子的确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陆程的行李有点多。

除了他自己的箱子之外，李谦飞还有两个箱子。李慎行觉得自家光头委实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去别人家玩，不知道要添多少麻烦，于是和颜锦一商量，就给李谦飞背了好多“赔罪”礼物。

东西太多，两个小孩拖不动，渐渐地就在返乡的豆丁潮中垫了底。

陆程看见他爸他妈的时候高兴坏了，连李谦飞都顾不上，连跑带跳地一头扎进陆大海的怀里。陆家夫妇把儿子抱在怀里一顿搓弄，等稀罕够了，才想起来跟着儿子一起回来的光头。

陆大海看到李谦飞，心里咯噔了一下，寻思着：看这发型，难不成是跟我儿子求婚的那孩子？

下一秒陆程就回答了陆大海的疑问，他蹦蹦跳跳地回到李谦飞身边，拉着他的手对陆大海介绍道：“爸爸，这就是之前要我嫁他的那个光头。”说完为了表示两人很要好，陆程还亲切地摸了摸李谦飞的脑袋。

李谦飞估计把这辈子的礼貌都用在这时候了。他鞠了个弯腰躬，大声对陆大海和邱燕说：“叔叔阿姨好！”

陆大海看了两眼李谦飞，又瞧了瞧自家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那叫一个复杂：不是说婉拒了吗，怎么几个月没见都带回家了？儿子还没长大呢，就要留不住了啊！

邱燕可不知道陆大海心里那些弯弯道道。她觉得儿子带回来的小伙伴挺不错的，不仅长得俊，说话还甜，真是讨人喜欢。于是邱燕抬起手，跟陆程一样摸了摸李谦飞的脑袋，笑着说道：“哎哟瞧瞧，这发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