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两人在大坝上蹲了一个下午，收获了一桶五颜六色的小鱼儿。

除了为数不少的银条之外，还有许多陆程叫不出名字的鱼。

李谦飞看着桶里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鱼，问：“其他鱼炸着也好吃吗？”

陆程凝重地看着桶，回到：“大概不好吃。”

李谦飞很诧异，但他觉得陆程知道的特别多，所以也没有质疑。他看了一会儿鱼又问：“那这些鱼怎么办？”

陆程想了想，说：“拿去卖钱吧。”

李谦飞不太明白什么是钱，他呆呆地重复道：“钱？”

陆程耐心地解释道：“有了钱就能买需要的东西。”

李谦飞灵光一闪：“奶粉钱！”

陆程疑惑地看着他：“当然也能买奶粉，但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喝奶粉呀？”

李谦飞摇摇头，没因为陆程侮辱了他而不高兴，他兴奋地对陆程说：“那就快卖了吧！”

陆程说：“那也得去市场卖呀。今天这么晚了，肯定来不及了。”

李谦飞失望地“哦”了一声，退而求其次，说：“那我们就吃炸鱼吧。”

结果过了好久陆程都没回答，他低着头蹲在桶边不知在想什么。

李谦飞奇怪地推了陆程一下，问：“你怎么了，肚子疼要嗯嗯吗？”

陆程绷着一张小脸，抬起头来说：“不，我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嗯嗯。”

李谦飞“哦”了一声，说：“好巧哦，我也是呢。”然后他顿了顿，问：“那你怎么了？”

陆程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住校，没有厨房炸鱼。”

话音落下，两个小孩站在堤坝上许久没有说话。海风呼呼地吹，让人留下悲伤的眼泪。

李谦飞等着陆程接着说，等了半天才发现陆程已经说完了。他想了想，提议道：“你可以来我家，我家有厨房。”

陆程没上学前经常去好朋友家玩，他想自己和这个小光头抓了一下午的鱼，算是朋友了，去他家炸个鱼应该也没什么，再说他太想吃炸鱼了，于是便答应了李谦飞。

李谦飞六岁的时候钓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omega,并且在见面第一天就把omega带回了家。当然那时的李谦飞还不知道陆程是omega，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未来的他在儿子面前吹牛逼：老子六岁的时候就泡到你爸了，学着点吧。

不过这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且说陆程跟着李谦飞，两人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装满水的铁桶抬回基地大院。李谦飞敲了敲门，陆程趁着等开门的功夫对他说：“你家大人是当兵的呀，真帅！”

李谦飞心里还没承认李慎行是他爸，所以就没答话。

陆程还在那巴巴说个没完：“我们开学军训的时候就有大兵过来，我那个教官穿着大靴子可酷啦！他人特别好，每天都给我糖吃呢！”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李慎行叼着根烟，穿着酷酷的大靴子，单手撑在门框上，看着自家门前的俩小孩。

陆程仰着一头卷毛，惊得嘴巴张成了“o”形，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李谦飞指着陆程对李谦飞说：“这是我的好朋友。”然后又指着地上的铁桶说：“这是我和好朋友一起抓的鱼。”

李慎行蹲下身，把桶巴拉到身边一看，哟，还挺多的，密密麻麻一桶，看着怪吓人的。李慎行抬起头，摸了一下陆程的小卷毛，咬着烟笑道：“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是谁吗？”

陆程断了线的脑子这会儿总算是连上了，他绝望地想，完蛋了被发现了，李教官知道自己是omega，一定会把自己送回学校，然后学校会监禁自己一直到毕业，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陆程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绝望，他看着李慎行的笑脸，仿佛就看到了自己未来十多年的有期徒刑。陆程忍了又忍，终于在李慎行第二次摸他卷毛的时候大哭出来。

陆程哭的太突然，李谦飞和李慎行都被吓的一愣。李谦飞反应更快，他灿烂了一下午的小脸瞬间沉了下去，恢复了一直以来的面无表情，他啪地打开李慎行放在陆程头上的手，凶道：“你干什么！”

李慎行整个人都是懵的，心说草我什么也没干啊！

最后还是李谦飞拉着陆程进的门。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崩溃中的陆程，只能学着小时候颜锦照顾他时用的方法，抱住陆程，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在他耳边嘘嘘，翻来覆去地说没事啦没事啦，宝宝不哭了哦。

李慎行拎着桶站在一旁，看着平日里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光头小霸王一脸温柔地安慰着小卷毛，觉得自己大概抽烟抽出幻觉来了。

陆程哭了半天，平静下来的时候感觉有点饿。他接过李慎行递过来的纸巾，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谢谢”，擤起了鼻涕。

李慎行坐在沙发上，看对面的小卷毛不哭了，便和颜悦色地问：“刚才怎么了，哭什么呀？”

陆程吸了吸鼻子，眨巴着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