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说话,只见站在身旁的父亲脸色十分的难看,一米八的汉子,眼圈里转着泪珠,颤抖的手拉着我的胳膊。
“袁子,走,咱去接你大林子叔回家!”
父亲在说这话的时候,我胳膊上的那处被他粗糙的手抓的有些生疼。
这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兄弟间的情义,这一点,在我以后的人生路上也感受颇深。
我和大林子的老婆还有他的孩子,坐上去往县城的车。
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所在的事故现场是一栋正在装修的大楼,现在整个建筑工地已经停工,外面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
而那些建筑工人则是站在老远的帐篷处,朝着事发点看着,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但是碍于现场有保镖或者是黑涩会的人看着,所以也没有人闹事。
等到我们到的时候,跟在我爹的身后,在包工头的带领下,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的时候这才看到,在那个还未完成的大楼前,有一个搭建十分简单的电梯,而电梯上面的铁链子已经断开,在里面躺着的正是大林子。
只见此刻的大林子叔满身的鲜血不说,脑袋也是在电梯掉落的过程中,被里面的铁丝网硬生生的削掉了半个。
下半身已经全部砸进了胸部,全身的骨头都碎成了渣滓,此刻的他倾斜的靠在电梯里面,剩下的半个眼睛睁的就跟牛眼睛一样,长着剩下的半张嘴。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于是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掏出一根烟朝着不远处的建筑工人的帐篷处走了过去。
过去后,我并未说话,而是站在一旁,听他们议论着。
原来,今天本不应该大林子叔检查电梯的,谁知道那个人家里的孩子生病了,昨天下午跑回家带着孩子去了医院。
不巧的是,这电梯昨天晚上的时候不凑巧就坏了,而当时的包工头着急的快点完工,于是便给大林子打了个电话。
结果,大林子大半夜的就跑了过来,谁知道这电梯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就突然之间的掉了下来。
而大林子那个时候正巧在里面,所以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原本好好的电梯怎么会突然间就坏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么会在大林子刚刚跨进到电梯中的时候,突然间恢复正常的。
如果不是有人搞鬼的话,那只能说明是这个地方的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是听到一旁的建筑工人私下里小声的议论着,说这个工地在开始建筑的时候,死过人,而且还在地下挖出过来棺材!
我正想继续听下去,就听到我爹在远处叫我的名字,看样子他们已经收拾好了大林子叔的尸体,现在就要回村了。
刚要上车,就看到一旁那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我,笑呵呵的说道。
“小兄弟,我是这里的包工头,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至于赔偿的事情,看看是不是能在私下里解决。”
这包工头把名片递给我是几个意思,再说了,我也不是大林子叔家里的什么人,给我也没有用啊。
至于赔偿的事情,是要跟大林子家里的亲人商量的。
就算是我答应了,那也无济于事。
正要推辞的时候,我爹坐在车上冷着声音焦急的催促道。
“袁子,上车!”
我急忙将包工头递给我的名片,胡乱的揣在口袋里。
上车后,一瞬间便觉得这车里比之前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的阴冷,而这种阴冷我十分的熟悉。
毕竟每天晚上都要在鬼兵鬼将的护送下,前往那个地方的。
这种阴冷的感觉正是地下的那种阴冷,就在我诧异的时候,猛地抬起头,发现大林子叔正站在车前,用仇恨的双眼盯着包工头。
看来那小子是要大祸临头咯,而且刚才我也注意到了,包工头的印堂有些昏暗,这代表,他最近正在走霉运。
只是这霉运是会变好,还是会变坏,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时,司机踩着油门,飞快的离开了建筑工地,朝着我们来时的路上开去。
等到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晚上。
而村长早就已经搭建好了灵棚,在等着我们回来,见到我们回来后,七手八脚的将大林子叔搭下车,停在了搭建好的灵棚中。
我爹眼圈微红的看着我说道:“袁子,你先回家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陪你大林子叔一晚上,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我爹说这话的时候,我瞧见在灵棚的一旁,大林子的鬼魂正双眼通红的盯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