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没以前好。他把渊一半种香莲,有很多女客要到这里划船采莲。今天客人不多,念念他们没有过来帮忙。
天珍想见念念,她冒着阳光走到开琼的家里。楼房的西边新做起高高偏房,一辆绿色收割机停在里面。天珍看到这么大的家业,总觉得来魁和开琼对得起自己的念念。
挺着大肚子的念念在睡午觉,听天珍叫了好几遍,念念才揉着惺忪眼睛下楼。看到山里妈妈,她高兴起来,她忙问小妹来没有。天珍说:“小妹要上学去了。”
念念说:“姥姥去世我没回去,总觉得对不住老人家。”
天珍说:“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受得了折腾。姥姥去世前口里还是经常说起念念。我说‘你现在知道要看念念,当初我结婚你要是去了我婆家,我也不会走这一步,是你害了念念!’我每次吼妈,她都不还嘴。”
念念说:“姥姥到了那一步,你还吼她呀。想起姥姥我还是有愧的。她老人家不救我,后来也不会走路不方便。”
天珍说:“哎呀,人呀老了都要走那一步的。”
这时开琼回来喊她们去吃中饭。天珍问谭国忠去哪里,念念说:“他在打麻将。我吃了饭去换他。”
五人在农庄吃饭。凤伢子总是低着头。来魁与天珍讲农庄生意方面的话。天珍说:“老人们都去了,我们也成了老人。”
饭后,天珍要急于见陈大姐。来魁把老屋的钥匙给天珍。伯伯去世以后,来魁住进农庄,老屋就空着。天珍带着给陈大姐家买的香蕉水果走出农庄。开琼打着阳伞,找来草帽子给天珍姐戴上,与她一伴向老家走。天珍今天买了三大串香蕉,给一份念念,给了一份凤伢子,还有一份是给陈大姐的。来魁没要天珍出香蕉钱,都是他结账。天珍当时开玩笑地说:“今后我就跟凤伢子争着要你的钱,看你怎么受得了。”来魁也不要脸地回答:“给你给她都是一个家。”天珍说:“我去告你重婚。”来魁说:“我都没拿结婚证,我不怕。”
开琼与天珍来到陈大姐的家,家里有一桌麻将牌。陈大姐看到天珍比看到亲妹妹还高兴,她把牌给丈夫打,迎来与天珍说话。天珍与此同时也与打牌的几个人说话,原来队里的人都知道来魁出门是天珍的妈妈去世了。
“你们现在都没事了?”天珍笑脸说。
一打牌的妇女说:“打麻将就是最忙的事。你们那里打麻将吗?”
天珍说:“我没看到,也不会打。”有一人出牌说三万,天珍笑着说:“我只认识三万,那是胡来魁的儿子。”
开琼接了一句:“你们今天有不有胡三万的?”
有一个打牌的人说:“我刚才万一色就是胡的三万。”
陈大姐对天珍说:“天珍,你掉瘦了,没以前长的好了,看你就像病壳壳的,是跟你妈妈拖成这样的吧?”
天珍说:“这是老了的信号。大人去了,我们就是大人了。听说念念的预产期到了,我来帮开琼看孩子的。”
开琼说:“走,我们走,让他们好打牌。”
天珍对打牌的人说:“你们开心地打牌呀。”
陈大姐也跟她们来到老屋。天珍打开门,一眼看到婆婆永远不变的遗像,她很爽快地说:“妈,天珍又回来了。回来跟您做伴的。”
开琼以为天珍又要动情哭的,她跟着天珍,天珍说:“这屋蛮久没住人吧,一阵霉气。”说着她去打开后门。陈大姐到婆婆的房里打开窗户。开琼到来魁的房里开前后的窗户。天珍埋怨来魁说:“你不在这里住,经常还来看看门窗呀,几张桌子都长霉了。”
开琼说:“把门锁着可以,要把窗户打开的。”
萍儿的妈听到来魁的屋里有人说话,走过,看到陈三秀问:“天珍没回来呐?”
陈大姐故意说:“回来了,她再不回去了,她的妈去世了,老屋再没什么惦记的。”
萍儿的妈说:“可怜她了。”
天珍从房里出来叫年老的小妈,她们亲切地寒暄。这时左邻右舍听说天珍回来,又来了几个妇女。有一个老婆婆走来说:“姑儿,你回来!”
这个刘老婆婆以前与天珍的婆婆很讲得来,天珍对老婆婆回答说:“我开始到这家里来,您就叫我姑儿,您现在老了,我也把最年轻过了,您还叫我姑儿,真叫我感动。我以后也老了,望您长命百岁时还来叫我姑儿。”
陈大姐用抹布给椅子擦灰,这时来魁来安装电视。这里的电视都是大锅卫星。来魁到农庄就把线拆了。天珍把柜子的门全打开,用布摸桌上的灰。
头一天晚上是开琼来陪天珍睡的。开琼来时带来一把小电扇。
这里的庄稼人只早晨赶忙下田,回家吃了早饭就一天没事了。开琼要下田扯秧草,天珍也要去。她要开琼把劳动的衣服给她穿。开琼要给天珍穿下水的靴鞋,天珍说在家打赤脚惯了。她说以前到来魁的家里来,下水田栽秧扯草是从来没穿过靴鞋的,那时候她家根本就没有这种靴鞋。
开琼问:“你们那里没血吸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