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颗石子沉了大海,再也没有回声。
其雍蠢极了,大年三十的下午,他不在家陪父母老人,一个人孤身在北京闲晃荡什么呢?一年只有这个时候,没有工作要完成,没有客户要拜访,没有生意要谈,没有远方的朋友要陪,哦,女朋友就不一定了。
冉冉心里一紧,听口音就知道张伊慎是北京人。
凄凉掺杂愤怒从胸中腾起,他陪张伊慎回家过年了,顺路去看看他俩曾经说过要看的风景,或者是张伊慎牵着手走过那幽静的甬道?拍下这样一张寂寥的照片给冉冉,他期望冉冉如何作答?
后悔,后悔方才冲动回了他的信息。最先退缩的是冉冉,然而最先放弃的其实是他,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对冉冉只留点念念不忘而已。不应该搭理他,只可惜发出的信息无法撤回,只能今后不再搭理他。
没有了冉冉,郑其雍依然过得很精彩,这一点,冉冉笃信不疑,也因为这一点,才对于谷裕的劝说毫不动摇。
不单单是他带着张伊慎回来,其实在两年前,冉冉还见过他一次,远远地望着他踢完半场球赛,一如当年还在中央大学的每个周日下午,冉冉都在场边给他摇旗呐喊,只不过那一次,冉冉静静坐在看台上,看矫健如常的身影,听软糯的声音为他加油,场边一个女孩儿抱着他的外套,一个劲儿在原地跳着,恨不得帮他使劲儿,“郑师兄!郑师兄!”轻盈却尖利的嗓音浮在球场上,划着冉冉的耳膜。
即使那时两人已经分手近两年,冉冉陷入了长久的单身,然而他身边蜂飞蝶舞,好不热闹。
坐了通宵的车来一趟大玉米地,就为了看这个场景。冉冉握紧了拳头捶着水泥看台,也好,他过得好,就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