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斯狼狈地抬起头来,不断眨眼,等待着视线上的残影消失。
“你到底在干”
泰尔斯话刚出口,自己就愣住了。
艾希达只是一如既往,优雅淡定地站在原地,幽幽地望着他。
但是
泰尔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抬头。
安静。
不,是死寂。
不知从何时起,书房里没有了多余的杂音,只剩下一片瘆人的死寂。
泰尔斯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清理掉了,”艾希达的双眼慢慢恢复正常,语气飘忽,“包括窝里的和过路的,总共十四只老鼠。”
“不用谢。”
清,清理掉了
泰尔斯用了几秒钟理解完这句话,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该死。
这,这要怎么跟大家解释
星湖堡里新来了只野猫抓老鼠那种
“如果你想彻底一点,那城堡周边,包括田野里的鼠窝,我可以”善解人意的艾希达继续道。
“哇哦,额,谢了,谢了,”泰尔斯连忙阻止,“那个,也不用这么彻底,总得让我的手下有点事儿做”
艾希达欣然点头
“请原谅,我为此事分神了,而你刚才在说的是”
泰尔斯一拍手掌。
“哦刚刚那个,总之,我的意思是,尊敬的萨克恩先生,”位高权重的公爵殿下笑容满面,态度可亲,“我们是师生,是引导者和学徒,在魔能的漫漫长路上彼此为伴,因此有必要加强沟通,相互信任”
泰尔斯望着自己打从心底里尊重和敬佩的引导者,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你说呢”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寂。
直到几分钟后,魔能师轻声开口
“尊敬的王子殿下,你是说,你刚刚想拿自己来要挟我,以换取我的妥协让步”
泰尔斯咳嗽一声,撤掉笑容。
“抱歉,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尽量真诚地道
“拿自己做筹码,还蛮有效的。”
泰尔斯掂量了一下衣袋里的“盟约”,讽刺地想。
毕竟,人人都爱泰尔斯嘛。
艾希达目光一动,紧紧盯着泰尔斯。
但几秒后,他却突然笑了。
“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此刻的自己。”
魔能师的笑容感觉就像一个在嘴上被刻出弧度的木偶让泰尔斯瘆得慌。
“卧室的镜子坏了,不晓得啥时候换新。”泰尔斯勉强笑笑,以配合魔能师的笑容。
取决于胡里奥学士的账本。
“等等,除了灭鼠,你不会碰巧还懂得修镜子吧”
下一秒,泰尔斯的笑容还未散去,艾希达目中蓝芒再闪
泰尔斯只觉一股大力涌来,猝不及防的他被掀上半空,又重重下坠
妈的
看着极速接近的地面,泰尔斯气急败坏地伸手护住头脸我就知道这孙子小肚鸡肠
咚。
一声闷响,泰尔斯睁开眼睛,回过神来
他双腿落地,仰面悬空,整个人狼狈地“坐”在虚空中。
而艾希达早就跟他并排“坐”了下来,正悠闲地欣赏着窗外的夜色。
“那么,我们谈谈。”魔能师平静地道。
“老规矩,不留笔记。”
谈谈
泰尔斯反应过来,皱眉摸着屁股下的“空气椅子”。
他安抚着怦怦跳的小心脏,难以置信地望向突然变得好说话的艾希达。
好吧,看来他也不是那么,恩,小肚鸡肠
“很好。”
想到这里,少年歪歪嘴角
“但在请我坐下之前,也许你该先问一声”
扑通
泰尔斯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他摸着自己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啊啊啊痛痛痛草
“那么,请问,”艾希达平静地望着他,他的左侧出现蓝光,描绘出一张椅子的轮廓,“尊敬的王子殿下,您要坐吗”
泰尔斯捂着屁股,咬牙切齿地爬起来。
坐你个几把
但一个“不”字刚到嘴边,他的余光就瞥见书桌后,属于公爵大人的,那把斑驳掉色的老歪椅子。
尊贵而威严的星湖公爵最终只能不爽地砸砸嘴,带着闷气,一屁股坐上艾希达为他准备的“椅子”。
玛德。
小肚鸡肠。
“芙莱兰桑切特。”
房间里,艾希达望着被窗户锁住的一小片夜空,目光缥缈。
“这是她的名字,至少是我知道的部分。”
芙莱兰桑切特。
泰尔斯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出生的年代极早,据说见证过极盛期的帝国。我猜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