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街兄弟会。”
“是他们的打手。”
一个打手拦住一位要进入会所客人,在后者不满的抗议中,一边粗暴地搜索对方的全身,一边细细盘问。
有事情发生了。
泰尔斯谨慎地盯着会所外这些他曾经无比熟稔的人群,默默地道。
车厢内外沉默了一阵子。
孔穆托咽了一下喉咙
“额,也许是来看管生意的说实话,这也正常”
“不止。”泰尔斯的声音响起。
哥洛佛和孔穆托齐齐转向他。
泰尔斯的眼神转移到会所周遭,越发认真
“不止打手,看看周围各色店铺的帮工、学徒,街头的跑腿、乞儿,乃至路边小贩、货郎”
“他们的状态都不正常。”
在泰尔斯的提醒下,哥洛佛和孔穆托做起本职工作,细心地观察起这个街口的情况,两人慢慢变色。
“是被黑帮吓坏了”孔穆托回到驾驶位,不确定地问道。
“不。”
泰尔斯摇了摇头,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们也是兄弟会的人。”
孔穆托疑惑回头
“什么”
泰尔斯搜索起曾经的街头经验,猜测道
“出于利益或习惯,这些人其实也是兄弟会的眼线,乐于为他们传递消息。”
“显然,他们也被吩咐和提醒了,在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孔穆托凝重道
“他们是兄弟会刻意训练成这样的”
“不。”泰尔斯摇了摇头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本来面貌。”
“黑街兄弟会并非生于虚空,而是发源于走投无路的绝望人群他们从第一天起,就深深扎根在底层人的社区里。”
在孔穆托和哥洛佛的疑惑眼神下,泰尔斯幽幽道
“在那些最糟糕的地方,如果你生活困顿,无以为继,凄凉愁苦,挣扎求存,那兄弟会就是你的出路之一。”
“无需伪饰,无需遮掩,大家平时各过自己的生活,到需要的时候,你就会自觉而默契地,向那些臂系黑绸的成员们通风报信,方便。”
想起过去,泰尔斯略微入神。
哥洛佛和孔穆托惊异地交换了目光,对王子的见识颇为意外。
“吉安,你说,一夜艳遇是在黑帮火并后建立起来的”
泰尔斯谨慎地道。
“是的,六年前,兄弟会和血瓶帮的人渣们狗咬狗,把红坊街祸害了,让大人物们没得逛妓院了,”孔穆托压下疑问,警惕地观察着渐次增多的打手们
“听说西城警戒厅插手了,逼他们停手罢战。”
六年前。
红坊街。
兄弟会和血瓶帮。
停手罢战。
泰尔斯的眉头越来越紧。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还去吗”
泰尔斯举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们安静
“我们再看看。”
在两人的疑惑中,少年深吸一口气,闭眼呼唤起狱河之罪。
他瞬间进入地狱感官,尤其聚焦在耳朵与听觉上。
很快,脚步、碰撞、摩擦、呻吟、娇笑、喝骂街对角的方向上传来杂乱无章纷纷扰扰的声音,同时侵袭泰尔斯的感官。
但经历了荒漠之行的历练,成长不少的泰尔斯熟练地调整狱河之罪的幅度,就像安抚不驯的猛兽,不让过度灵敏的感官阻碍自己,同时过滤掉无用的声音。
只留下最关键的对话。
“是血瓶帮干的吗”
一个兄弟会打手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服气的愤然与跃跃欲试的兴奋。
“不知道,但要是莱约克知道了”
“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听说不眠者全都被调过来了”
泰尔斯轻轻转头,寻找其他焦点。
很快,他就找到了真相。
“谁敢在我们的地盘绑人”
“是青皮”
“有可能,但我听说西城的大青皮跟我们有协议”
“莫里斯老大回来了”
“听说他很生气,亲自带着人去找幻刃和红蝮蛇要人”
“不,血瓶帮死不认账,场面很难看”
“该死,又要开打了吗停战才多久”
泰尔斯慢慢抓住关键信息。
“也可能是不懂行的外地人做的,你知道,江洋大盗什么的”
“王子回国后,城里来了很多外乡人,从上到下都有”
“操蛋王子,好好在北方待着不就完了,带回来的全是麻烦”
泰尔斯的心情越发凝重。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插入他的感官
“他们找到她了”
“贝利西亚,她还活着”
泰尔斯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