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上,面对着他的同胞国民,感受着无数人混杂了期待、崇拜、谨慎乃至探究的目光时
“不。”
沃格尔隐隐感觉到问题的严重,低声道
“殿下是王位继承人,属于璨星王室,是复兴宫的代表。”
“但他毕竟不是陛下,不是国王,不是王国的正式统治者。”
马略斯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他偏偏又是闵迪思厅之主,是有权辅理国政的星湖公爵。”
“而他刚刚归国,既声名卓著,又毫无根基,易受操纵。”
守望人眼里的警惕无以复加
“这就是他们找上他的原因。”
副卫队长扭过头
“他们”
马略斯没有说话。
听着他们的私下对话,泰尔斯凝重更甚。
“泰尔斯公爵”
安克目光一肃,扬声开口
“我剑下此人,与他的同谋”
他短剑探出,逼住刚刚才借机喘了两口气的老男爵,愤然道
“他们违反了终结历50年,黑目约翰二世所签署的神圣星辰约法,设下阴谋,谋害有男爵头衔的世袭贵族”
泰尔斯眉毛一跳
“他们触犯了340年胡狼苏美三世所订立的不二法,在正统封君拜拉尔家族之外,私相授受,一臣多主”
面对着数百人,安克怒道
“他们无视414年债主埃兰三世的国王税法,背着国王与领主,瞒报生产,逃避税例”
神圣星辰约法,不二法,国王税法
泰尔斯捏紧拳头。
该死,这些法令,有的他只知道名目,有的基尔伯特还未来得及讲授。
在众人的议论中,沃格尔面色不愉
“局势清楚了,还真是有备而来。”
他向前一步,在泰尔斯身后小声道
“殿下,无论他说什么,你现在必须站定立场,与陛下和复兴宫保持一致”
可马略斯面无表情,直直打断了他
“不。”
沃格尔惊讶地回望。
另一边,安克的声音仍在继续震彻大厅
“他们违背了512年,贤君闵迪思三世的吏选通则,不敬地方风俗,干涉城镇自治,与国王之仆贿赂往来”
他紧紧盯着保持镇定的星湖公爵
“他们违抗您的祖父,长治王艾迪二世在655年颁布的量地令,异地租佃,私下转让、玷污神圣的封地”
“他们甚至公然藐视您父亲十一年前为荒漠战争通过,现在仍在边境生效的紧急状态管制令,违法将西荒的战略粮货流出国境,倒卖到荒漠与埃克斯特”
多伊尔男爵的面色越发难看,一脸难以置信。
吏选通则、量地令、紧急状态管制令
面对越发嘈杂的人群,泰尔斯觉得不妙。
这已经远远超过他在这几个月里恶补的知识了。
王子的身后,马略斯的声音小小响起。
“多伊尔是复兴宫座下璨星七侍,拜拉尔是隶属法肯豪兹的地方封臣。”
“多伊尔是根深蒂固的旧贵族,历史悠久,”守望人面色淡然,却话语沉重
“拜拉尔是以战争起家的新贵族,刚过百年。”
沃格尔目光一动。
“多伊尔用商人作派,诉诸市场契约等新手段,兼并土地,变更所有权”马略斯继续道
“而拜拉尔援引量地令等王政法令自辩,只为保住旧封地,维护旧法统。”
沃格尔反应过来,他看着马略斯,难以置信。
马略斯回望他,点点头
“多伊尔远离政治中心,在泰尔斯殿下归国后,方才力图攀附王室。”
“而拜拉尔则是大胆越过西荒公爵,直入永星城,请王国中央裁决地方事务。”
在王室卫队们想清楚之后,齐齐急变的脸色下,马略斯轻轻叹息
“你能想象这里头涉及多少人,多少事,多少利害吗”
“究竟谁代表中央,谁代表地方谁是新秩序,谁是旧法理谁在维护王政,谁在颠覆王国”
“有人说得清吗”
马略斯看向站定在大厅中央,大声数说仇人罪状的安克。
“这已经不是二选一那么简单了。”
“新旧,君臣,父子,中央与地方,财地税律,统治方式,无数因素皆在其中,纠缠不断,不是选边站队就能解决的。”
泰尔斯听着他亲卫队长的话,只觉身体越发僵硬。
“任何选择与处理都利害相生,难以完满,就像面粉和沙子掺在一起,你不可能保持纯粹单挑出一种。”
“这是比典型还要典型得多的政治。”
守望人的脸庞重新被凝重覆盖,不再淡定。
“那些设下这个圈套的人们,无论是谁,”马略斯轻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