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胜死了,那个徐州总管永昌郡公席毗罗次子席胜死了,就在席府大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血崩而死,他的死在邺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关于席胜的死因众说纷纭,不过前不久席胜遇刺身负重伤,大家都在推测是其伤口忽然崩裂,导致大出血救治不及丢了性命。
伤口为何会突然崩裂,这是个问题,围绕这个问题可以衍生出许多话题,纷纷扰扰间流传出很多版本,最热门的就是买凶杀人。
席胜遇刺后有医生救治,接连几日都无恙,结果也没怎么剧烈运动就导致伤口崩裂,那其中肯定有问题,只有用药不当才会如此。
为何会用药不当?那肯定有人从中搞鬼了呗!
至于会是什么人从中搞鬼,已经没办法追查了,事发当日,席府仆人护卫们多人自尽,又有许多人逃亡。
席府的二郎君先是遇刺,没多久又疑似被人做了。
莫要误会,席胜是该死,只是那些仆人跟着倒霉有些可怜,我这只是聊表心意罢了。宇文温说道,人是要杀的,至于累及无辜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席胜死了,被他策划的行动弄死了,死的还颇为‘壮观’,这是宇文温的反击,不是小家子气的又要报仇又怕出人命。
连杀人都不敢,还敢说报仇?
周法明算是自己人,但他没有透露刺杀席胜的具体内容,毕竟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对方也不是傻瓜,多少都会猜出来其中必有蹊跷,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说出来,也不需要点破。
看着呆呆烧纸的马五,宇文温问其今后有何打算,毕竟席胜一死,其兄的仇就算报了,可马五还背着刺杀席胜的罪名,往后何去何从是个问题。
小的不知道。马五满脸迷茫,他先前好容易和兄长团聚,想着就这样兄弟相助过一辈子,结果人没了,他对以后的日子也没什么想法。
据说你马养得很好?
是啊,小的祖上就是养马的,郎君不是知道了吗?
呃,有兴趣的话,到本官那里养马吧。
啊,是要当牧户么?
不,是到本官府里养马,两千多匹马,有战马挽马,以后还会有更多。
那是要做马奴么?
宇文温闻言笑道:好歹有些志气吧,只是做马奴有什么前程,努力些当个牧监也不错,如何,包吃包住,肉管够...不想去长江边上看看么?
那小的便去吧。
周法明在旁边看着宇文温招人,心中有些奇怪,他觉得天南地北会养马的人多了去,何苦千里迢迢从邺城招个养马的回巴州。
不过这个马五人品看起来还行,就是愣了些,当仆人也不错了。
选个良成吉日将你兄长下葬,然后好好休养,把伤养好。宇文温交代着,见着这位同意效劳,算是小小高兴了一把。
多谢郎君。马五哽咽道。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宇文温觉得此人有些愣,类似于他府里的林有地符有才那五个算盘珠,心地不坏甚至会为他人着想。
之前在邺城西郊河边,马五就好心告知素不相识的宇文温,如何分辨紫花苜蓿和有毒的紫云英。
到了刺杀席胜后逃命,还顾及偷了衣服会让别家损失惨重,宇文温觉得这种愣货还真是难得,也不知道同一个爹怎么养出两种性格的儿子。
马五之兄马重阳(席安),能做到席府二郎君席胜的心腹,心思活络会来事是必须的,结果这弟弟却是相反,尤其那个哦简直就是口头禅。
人品不坏很重要,然后就是会养马,宇文温折腾着自己养马,人手是个大问题,山南州郡也不能说没人会养马,但人才总不会嫌少,他觉得多一个人总会多一分希望。
祖传的牧户,会养马相马医马,骑术应该不错,反正不会是个吃白饭的,区区一个人的工资和食宿不是问题,牧马场的摊子已经铺开,也不差钱多雇一个人。
宇文温吩咐了一番,让护卫们细心守住院子,免得被莫名奇妙的人把这位刘全给掳了去,周法明瞅准空挡问道:使君,这位还得在此处待多久?
好歹等官府那边走完流程吧,再说席胜尸骨未寒,本官太心急有些对死者不恭...
呃,只是在下过几日便要入宫...周法明其实关心的是这个,他要是入宫给天子讲故事,那这院子可就没法分身来守了。
无妨,不是还有田郎君么,嘿嘿...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