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不经意开口:“甘妈妈,别商议了,正经的,把欠条卖给我。柳家吓!别说你们敢上柳家要银子去!再说这是烟债,小爷们全睡倒,奶奶们还不把你们打出来,一分也没有,看你怎么办!”
他说话又软又硬,甘老鸨笑得干巴巴:“我猜出来了,”
“呜,还我的衣裳!”红在外面又哭起来,万大同微微一笑,哭得不错,跟柳家真死了人似的。
甘老鸨想起来外面还有一个,对大茶壶道:“让她走,我们这里正说话呢。”大茶壶出去,甘老鸨露出精明:“您贵姓什么来着,张大爷,依我看,你应该姓柳吧?”
万大同但笑不语,他大马金刀坐着,气势不比一般爷们差,也活该老鸨看走眼。
“你们柳家这是明抢!子弟们天天吃我的喝我的,”
万大同将错就错,打断她:“也过不少银子在这里吧,您这里是无底洞,怎么戳也不见底。”甘老鸨媚笑,脸上肥肉太多,眼睛挤得没了。
“但后面欠我的也多啊,”
“柳家这二字,还不是个招牌?”万大同板起脸:“再来我也来了不是。”
“五成,张大爷,我认倒霉,吃的喝的玩的姑娘们,五成银子我把欠条给你。”
万大同站起来:“妈妈你家从此挂金招牌吧,欠的也不是金子打的,三成银子,你不亏本!你家姑娘们打小儿十两银子几个的买回来,三餐老米饭就长得如似玉,现在接一个人就上百上千两的,你好意思赚这些利钱!”
“喔哟,”甘老鸨嘴张得圆的,把桌子一拍,起来叉腰:“大爷你说得好轻巧,十两银子一个的姑娘哪里去买,还一买几个?还接一个人就上千,大爷你今儿歇这里,付个上千给我。”
她口沫横飞:“买回来,至少五十两一个,还有三贞九烈,进门就撞死的,这不是我亏的!三餐全得肉养着,吃肉才长肉不是?到长大了更是珍珠粉这些闹不清,再加上欠钱的,像您这样顶着家里招牌,嘴完说一声下回来再给,今儿不方便,我敢收吗?五成,少一文也不成!”
“劝你识相!”万大同沉下脸:“大过年的我来找你这事,为什么!你细想去!这是长辈们不想过年眼前不干净,给小辈们解决点麻烦。三成,你不答应,行,我不管了,小爷们全废了,以后别说当官,进项都得吃公中的。你指望他们还钱,嘿嘿!”
一抖衣裳,万大同就要走。
“哎哎,我没说不行,我们再商议商议……”
外面门上,一辆马车缓缓过来。孔青赶车,红在车里寻思,万小糟又半天过去没出来?他在里面说什么起劲着?
正把万大同想得不堪,就见万大同出来,甘老鸨在后面送他。红怕让见到是一路的,她上车都跑到街外面才上,车里总暖和,就把身子往里缩缩。
人是看不到,但话可听得真。
那媚声媚气的嗓音:“张大爷,晚上来啊。”
“行,我有空就来,我来啊,只找你甘妈妈,早听说你是有名的干妈妈,”万大同说着,往车里一钻。
随即愣住。
车外甘老鸨娇笑:“死鬼,打趣老娘。”
马车的的出了这街,红还铁青着脸瞪住万大同,又鄙夷又躲避,像万大同忽然变成老鼠一只。
见离开青楼,万大同才吃吃:“你怎么在这里?”刚才说的话全让红听去?红这小快嘴儿,她能说出好话来?
“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红惊天动地大发作,呸,真是…。不要皮!要不是当着差,红早回去洗耳朵。
什么……妈妈?
红又想打死万大同。
万大同是恼羞成怒:“马车是来接我的,你可以…。外面那条街上等着!”
“外面不冷吗!”
“冷,你可以找个茶馆里坐着等,你为什么躲车里听我和人说话!”
红撇嘴:“和人说话?不是一头猪!”
万大同瞪住她,严肃认真:“是猪,我是在和猪说话!”
红拔下金簪子,对着万大同扑过来。
车里一通乱晃,孔青在外面忍住笑,这车震的,让经过的人以为里面关两条狗在打架。但怕羞到他们,又不能提醒。
再出来时,停在另一个街口,红从容下来,簪子衣裳件件整齐,对着孔青面不改色,去向柳家纨绔的另一个债主家。
走拐过弯,镇定的红姑娘吸口凉气,把手举起来泪眼汪汪:“我的指甲。”指甲劈了两根。泪眼儿来得也是时候,就这样一直走到债主的家,是个商铺。
进去愁眉苦脸:“我是柳家七爷的丫头,七爷让我来找熊掌柜的。”熊掌柜的早听到风声,出来接着:“姑娘,少见,你的面生,往这里是头回。七爷,好不好?”
“正是不好,听说好不了,要好药呢,七爷让我来寻掌柜的,说以前时常的赊,再赊一回。”
熊掌柜的心里寻思,七爷等几个小爷,以前来是寻春药方子,寻欢作乐久了,要补身壮阳的药,以前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