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朵 {你看云时很近}(5 / 8)

云朵上的歌 张芸欣 14318 字 2014-08-05

来的。”

我嘴上这么说,可是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我怕我从此就变成秃头。像那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腆着肚子走在马路上,那多可怕。

夏时带我去买了一个假头套,虽然和真的差不多,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怎么能和真的比呢,我郁郁寡欢,谁都不理,我嘴上说原谅了他,可是心里根本没有。

夏时喜欢那个叫傅颜若的女生,并且残害了他亲妹妹的头发,哪怕他是无心的,但是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我和夏时三年来的感情,就在这一片烧焦的头发里,有了缝隙。我知道,缝隙中间那个人,就是傅颜若。

而那个叫韩真真的女生,是阮小骨带来的,她看到我的时候和我来了一句:“假发比你真发好看多了,不错,挺适合你。”

我真不知道她是讽刺我还是安慰我,我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你。”

韩真真停了一下,又说:“你那天头发被烧的时候,你哥哥又哭又叫,和死了老婆一样。我看他挺镇定一个人,我把酒瓶放在傅颜若的脖子前他都没这么激动。没想到妹妹头一被烧,立刻变了一个人。”

我讨厌她讲话的态度,比喻句用得真是不恰当。

莫白也拎着一袋水果来看我,他们俩在阮小骨面前装得和陌生人一样,莫白帮我削梨吃,我看得出韩真真表情中的愤怒。我悠然自得吃着莫白递过来的梨像是报复一样故意说:“莫白,下次有空教我射飞镖啊,那简直就是小李飞刀。”

[8]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夏时受的伤也不少,先是被飞镖射到,再后来被火烧到,他的手也肿得很严重,层层包裹,那几天,他又一直陪在我身边,放学到教室门口等我,每天都来给我送饭送水。

他跑遍了长乐给我找促进头发生长的药膏,最后听一个老中医说山顶上有个神医有种草药很神奇。他也不管多高,一步一步爬上去求。

他拿到那个药的时候,因为脚滑,摔了下来,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是被路过的人救回医院的,昏迷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抱着那罐草药嘴里一直说:“云朵,哥哥会让你长出头发来的。你千万别生哥哥的气好吗?”夏时知道我嘴上原谅了他,其实心里根本没有。他连做梦都在和我道歉。

我坐在病房里,眼泪扑簌簌地掉,我拿过夏时手里那个陶瓷罐,看着满身泥泞的夏时,内心有巨大的悲伤,夏时越对我好,我就越难过,其实他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正常地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而我这个做妹妹的,却不能体谅他。

我摸着夏时在夜里也皱紧的眉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夏时用生命换来的草药确实有效,我只抹了两个月,光秃的部分居然开始迅速生长起来。期间,唐欣给我买了许多帽子,我的房间帽子快要堆得比我人还高了。

过完年之后,我的头发终于正常地长回来了,它飘逸细长,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秃头这件事。可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用力地去拽我的头发,我生怕它会被我用力一拽,又变成了荒芜的一片。

多像恐怖事件的征兆,哪怕如今长得再漂亮,都不能遗忘它曾经那样丑陋过。

这段时间,我因为头发的关系错过了老巫婆的表演会,唐欣也没有怪我。唐欣确实非常宠我。几乎到了溺爱。

我逃脱了做秃子的噩运之后,阮小骨的生日就到了,三月的春暖花开,让一切都像要重新开始。

此时,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夏时要帮傅颜若的比赛做伴奏。

那是长乐为了选出“明日之星”举办的一个选秀比赛,傅颜若已经挤入十强,决赛的题目是指定的,就是找个朋友做搭档,表现两个人的合作度。傅颜若肯定是找夏时这个单簧管七级的“男朋友”。

参加阮小骨生日前,我回家收拾东西,发现我最喜欢的一件针织洋装不见了,我给夏时打电话,他已经在排练了。

我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帮傅颜若伴奏,我不敢问,我怕他告诉我的答案让我接受不了。

“哥,我的针织洋装在哪里?”

“上礼拜我拿去干洗店了,还没拿回来。”夏时的声音是低沉的,周围响起叮咚的琴声。

“小骨明天的生日会你去不去?”

“明天我和颜若排练完就来。可能会晚点。”

“那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我要和颜若去补习奥赛的内容。你饿了做面条吃,橱柜上面第三格。”

他的世界充满了傅颜若。我准备挂电话,夏时又说:“云朵,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挂上电话,我看了看客厅的时钟,那是一个唐欣从瑞士买的木头房子时钟,下面有一只站立的布谷鸟,早上七点会说话。我经常心情不好的时候夏时就会学布谷鸟站立的姿势逗我开心。

我在夏时的房间扫地的时候,从衣橱里突然掉出来一本黑色硅胶套的笔记本,摔在地上沉甸甸的。凭我多年灵敏的直觉,我觉得这个是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