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叫他,我和他旁边的女生擦身而过,蒋幂说:“你又怎么了?”我摇头说:“没事。”
蒋幂说:“那就是傅颜若,你哥哥的绯闻女友。”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在回家后的一个礼拜就去了傅颜若在音乐中心的演奏会,17岁的小提琴少女演奏会是多么让人向往,在黑压压的大厅,我看到小小的她,却每一首曲子都能压住场面,裙子在台上摆动,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她很完美,完美到无可挑剔。
我整个化学课心不在焉,拿着白纸在上面画画,我还是画云朵,梯子和雨。天是阴的,快要下雨了,我在想刚才夏时走过去的一幕,他有没有看到我?他在脱离了我这个包袱之后连笑容都温暖许多了。
“唐云朵,你在做什么?”师太在我走神中走到我的旁边,我画的画来不及收已经被她发现了,她一下拉过我的画,连同我的人一起从座位上拉起来。
“给我站到前面去。”她的声音冷冷的。
我老实地站到前面去。我知道下一秒师太就要使用她的“独门武器”——藤条。果然,师太从讲台的抽屉拿出了她的藤条,开始在我手臂上抽,一下,两下,软软的藤条在打在胳膊上的时候,像刺针一样疼,我什么都不说。
“让你上课画画?又不是艺术生,你装什么艺术?你以为你自己是梵高吗?每次化学都考30分拖我们班后腿,不是你家里有钱你能买进我们天翼来吗……”
她说的话一贯很难听,我终于按捺不住地跳起来:“你这个死灭绝师太,你再打我我就去报警。”
师太的脸变形了,班级里没有同学敢站出来,蒋幂示意我别说了,师太冲过来抓着我,这时候莫白突然站起来说:“老师,你别打唐云朵了,她就算上课画画,你也不应该打她。”
莫白的话让全班同学都投以敬佩的目光,我感激地看着莫白,莫白说:“唐云朵,我带你去医疗室吧,我听说藤条打的有的会留疤痕。”
我和莫白在学校医院门口看到夏时抱着傅颜若也同时来到,傅颜若好像摔伤了,脸上的表情很痛苦,睫毛微微抖动,楚楚可怜的样子。
校医只有一个,医生说:“你们同时来的,谁先看?”
这无疑是给夏时一个选择题,他皱眉头对我说:“云朵,刚才傅颜若为了我才摔下来的……”
我摆摆手说:“算了,她看吧。”我捂着手上的疼痛缓慢地走出大门,那一刻我的心里好像坠下了千斤大石,阳光惨烈,莫白问我:“你没事吧?”
我冲他摆摆手,想给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可是却笑不出来,心里发涩的难受,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袭来的风,吹得我脑袋发晕,我一个没踩稳,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11]疼的不是身体是心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宿舍,所有人围着我,我一下就看到夏时的目光,很担心亦很伤心,我睁着大眼看着他,我想在他的眼睛里还能不能看到他以往对我的关爱。
“云朵,你别吓我啊,怎么不说话呢?”蒋幂大喊。
“云朵,哪里疼,和哥说。”夏时坐到我的床边,我一扭头,不想看到他,手揪在床单上就是不讲话。
“小媳妇,你是不是摔的再一次失忆了?”阮小骨把手指放在我面前:“这是几啊。”
“别骚扰云朵了,你们都快走吧。留夏时在这就行。”五月在一旁放话。
五月是很冷静的女生,所有事情都放在眼里不动声色,一眼就能看出精髓。
宿舍里的风扇缓缓地转头,粉红色的窗帘在我眼前摇曳,我想起夏时帮我买窗帘的时候对店员说:“我妹妹喜欢粉红色,还要有蕾丝边的,麻烦你们帮我拿一块。”他说话的眼神很专注,拿到窗帘的一刻露出满足的笑,转头问我说:“云朵,这个好看吗?”
“云朵。”他俯身在我耳边叫我。
“云朵,对不起,哥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云朵,你别不理我,你从来不会不理我的,你这样,哥心里难受。”我听到他声音有一点沙哑。
我转回头,一下就看到他的眼睛,那么近的靠在我的眼前,卷翘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和焦虑的神情。
“我没事,哥。”我缓缓说了一句,我见不得夏时难过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我想爬起来,发现全身都痛,我皱了皱眉头,夏时从桌子上拿了药油,把我手臂拿出来,认真的涂抹。
“刚才医生来给你上过药了,但是手臂上的淤痕要用药推拿才比较容易好的快。”
我想到他抱着傅颜若说话的那一幕,我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
“很疼吧,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你手上的伤,还说那么伤你的话,你小时候被螃蟹咬也拼命哭了一天,今天又被打又摔的,你为什么不哭呢,你一定是疼过头了连哭都忘记了。”
我想和夏时说,我不哭,不是因为我不疼,而是最疼的地方,没有办法治愈,所以干脆放弃了哭的权利。